冷漠,骄傲的说“你走,离开名典小屋。”与老太婆相处,是件很容易的事,哲顺犹记得她凶悍的样子,如今看起来她只留下慈祥的一面。更好的是,老婆也同纹身姑娘一样,不问哲顺不回家的理由,也不逼迫他离开。闲暇时,老太婆一个人缅怀逝去的老头,对哲顺说“他是个狡猾的家伙,我愤怒责怪他,他总能嘻嘻笑着,为自己辩解。他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辈子,他也没能改过,哲顺,这话送给你。”哲顺乖巧点头接受。
陪伴老太婆吃过早饭,哲顺与纹身姑娘待在一起。当然,只是哲顺待在她身边,便偷偷欢喜属于正与她待在一起的范畴,纹身姑娘从不主动同他说话,大多时候,他主动询问纹身姑娘问题,也得不到回答。
这日再见昨日咆哮的男人,他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椰菜,一夜过后双颊上像是画上去一般多出来一片黑色胡茬子。他在纹身姑娘身旁坐下,自然的歪头靠在纹身姑娘肩上,哲顺一旁羡慕他的大胆。他动了动喉结,对纹身姑娘讨水喝,说“纹身姐姐,给我准备咖啡。”
纹身姑娘说“今日不适合喝咖啡,往前你也喝不了太苦的,一杯温水吧。”
他点头答应,纹身姑娘倒来水,他接下后仍旧靠在纹身姑娘肩头。
他说“纹身姐姐,我能不能像那个男人一样跳到河里去?”
纹身姑娘说“你会游泳吗?”
他说“会。”
纹身姑娘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抬手将他推下栏杆,大约他的头在花草里撞过,从河水里爬出来的时候,脸上被花草的枝丫划出许多血痕。
纹身姑娘说“行了吗?”
他哇哇大哭起来,在纹身姑娘脚下的花草里坐下来,埋着头说“她可以走的,正大光明的走。我想我不会阻拦她。”
“你看起来会阻拦她。”
“不!我不会阻拦她,但她选择了错误的方式,让我感到屈辱,使我愤怒。而且她走了,走的不明不白,不干不净。她认识的那个男人我也认识,偷偷摸摸的像是亡命逃亡,我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我可以杀死那个男人。”
“去吧!杀死他。我给你从老太婆家里拿最锋利的刀。”
“纹身姐姐……”
“你有一个杀人的理由。”纹身姑娘说。
“你也确定全是她的错吗?”
“不!不分对错,我不愿想起她。”
“那个男人呢?”他说。
“你想杀死他,毫无疑问。”她说。
“我不怪他,我怪我自己,使我愤怒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件事。应该像婚礼开始一样的郑重,我们认真的商量,像照顾好亲戚朋友的情绪一样,照顾好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做好了,她就可以自由的离开,追随那个男人。”
“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当然是不同的,她不爱我,如初时爱上新奇的我一样,爱上另一个新奇的男人,真是古怪的东西,这怎么能算是爱呢!但现在的我们都不是开始的我们,我们长大了一点,成为大人,就该像大人一样做事。她不能一个人决定后才不允许反驳的对我说,孩子我会生下来,过一段时间将他还给你。不能这样的啊!他在一个别的男人身旁生下我的孩子,会被知晓的人耻笑的,他们会怀疑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会忍不住怀疑,这样就伤害了他,我还得悄悄的取下他的头发或者指甲去医院做亲子鉴定,那多像是一件Yin谋里的大坏事。”
“你想到这些吗?想到以后的自己怎么办呢?”
“不会更差的吧!总得相遇一个别的女人度过这一生,像她没离开过一样,另一个女人的脸与她的脸,不都是人脸吗!”
“这样你们都很好了不是吗?”她平淡的说。
男人在栏杆下呜呜哭过一阵,离开小屋,往小楼里走,纹身姑娘交待“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别生病了。”
哲顺一旁始终保持沉默,对于纹身姑娘的如此清冷的态度,他早已预料到。如她,远观小河里的男人与女人一般,仍能从容嘲笑,又遑论这对显得过于年轻幼稚的稚嫩夫妻。但再见纹身姑娘如此模样,哲顺已然不再责怪她,知她心中的恐惧,才知她维持外表坚强的不易。哲顺想:她总想做一只天空里的飞鸟,大概是迫不得已的吧!而且早早确定,即便是那一只自由的鸟,也只是单独的鹧鸪鸟。飞翔过天空,像眼眶里落下的一滴泪水,天空里滴落的一颗晴天里下的雨滴。
纹身姑娘说“我能去哪里呢?”她为此感到茫然,突生慌乱,凝望哲顺“有一处小时候用泥巴捏好的城吗?”
哲顺说“我们停在这座城市里。”
远山在城市高楼之外显得更远处,小河在城市弯路之下遮掩中。那多像是一座设计完美的牢。
她说“正是这个样子的。哲顺,我长着一张脸,对于原溪,对于哲顺都只是一张脸而已,它与陈青的脸毫无分别。”
哲顺低声说,像对自己一个人说“这便是名字存在的意义啊!她的脸叫陈青,你的脸叫纹身姑娘。”他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