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烈--”喃喃地叫唤着,头靠在了男人靠着的枕头上。
仿佛还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和温度,林清浅两手抱着枕头,久久没有离去。
“张天烈,你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林清浅一下一下抚摸着那个枕头,不断重复着,“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男人这么强壮,一定没事的,林清浅强颜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开始掐住枕头,陷进枕头柔软的里面。
“你一定没事的--”声音变得微弱,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没事的--”
“你要是有事,我不会、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用手背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瞬间新的眼泪又再次滑落,“啪啪”地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不可以啊--不可以有事--”
“不可以啊--”从微弱的颤音变成了努力压抑的抽泣,林清浅的身子抖得厉害,久久没有缓过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清浅跑到自己座位,拿起那部过时的手机。
点开通讯录,除了自己家里联系的号码,还有一个增添的号,上面的备注写着:老公。
林清浅哭了,握住手机,狠狠地落下了泪水。
努力擦去泪水,林清浅颤颤地按了那个号码,从来没有按过的,通往男人的方向。
电话拨了好几遍,都是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之后,林清浅按着拨打的键,坐在男人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很奇怪,白色的天花板变了形状,扭曲得像毕加索不同寻常的画像,林清浅恍惚间,又看到了男人熟悉的面容。
只不过是幻觉,林清浅却盯了好久,直至shi漉漉的眼睫毛变得酸涩厚重,林清浅才任由自己没有生气地躺倒在那张床上,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落。
那么,就这么一直落吧,如果痛苦没有尽头,那么就让它一直蔓延下去,直到他可以找到勇气站起来的时候。
不知是带着什么心情,林清浅还是收拾行李,走下了宿舍楼。
无论哪个地方仿佛都有男人的味道,曾在那个宿舍楼下,男人高高地伫立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在路灯下拥抱过,接吻过,也争吵过,无论是什么,现在都让他怀念得打紧。
提着行李袋,林清浅努力仰头凝望东方升起的那轮太阳,踏上回家的路途。
nainai没有了,那人也失去了,林清浅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脑海又浮现出那张苍老而美丽的面容,步伐不由加紧了。买火车票的时候,林清浅差点买错了,被售票员瞪了阵子,才回过神来。
终于可以回家了,林清浅坐在靠窗的位置,将自己的脸摁在了窗户上。
火车宛若蜿蜒盘旋的长龙,一路长驱之下,林清浅任由自己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想起了些难过的事情,在眼泪要流出的时候,赶紧将之擦掉。
坐在林清浅旁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她一直望着林清浅,神情带着悲悯和怜惜。
“孩子,跟婆婆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
即使林清浅努力将自己的心情掩藏,还是透不过那双洞察人生几十年载的苍老目光。
林清浅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矮小的老人,正用亲切的声音招呼他,“孙儿、孙儿--”
不能再这样了,林清浅挤出点笑意,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在睡梦中,林清浅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粗糙的老手紧紧地包围住。
再次,林清浅的眼睛感觉shi润,将自己的脸藏入外套里面。
林清浅回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山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先是由山路变成公路,再是先前荒芜的草丛地带都变成了美丽的花园,在他走的一段路径,都高高低低地坐落着不一的房子,有美丽的小豪宅,也有简朴干净的平瓦屋。
顺着脑中的方向感,林清浅踏上通往自己家门的路,先前的小路已经被沥青公路所取代,走着走着,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所两层楼高的平瓦房,先前的泥水房屋去哪了,周围的环境也让林清浅感到陌生,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的不安让林清浅放慢了速度,再走着的时候,林清浅突然看到了前面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喂鸡的妇女身形。
林清浅站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那个身影。
直到那个身影也发现了他,颤巍巍地转过来,和林清浅对上。那一刻,从年老妇女面上滑落了浑浊的泪水,之后是明媚而心酸的笑容。
林清浅扔下包袱,跑过去,将自己投入了那个宽厚的包容的怀抱里面。
“妈--”他用力地喊了声,昏厥在林母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52
在林清浅很小的时候,他就遭到了其他同龄人的嘲弄和白眼,他们叫他“狗杂种”,那时林清浅委屈地跑回去问林母,林母将他拉到跟前,问他:“清浅,你有妈妈吗?”林清浅不解,还是点点头,林母又问他,有爸爸吗?林清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