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的猜测和我的调查佐证,他制作了一种叫魂器的东西,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之后附着于器物之上是为魂器,只要魂器不毁,他就灵魂不灭。”
苏拂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半响,她才恍然慨叹:“难怪……”
“还有——”
“还有什么?”
“你。”
“我又怎么了?”
夏洛克再次站起来,身形凝滞成雕像般暂停了一瞬,苏拂知道他在思考,而五秒钟过后他倏地倾身过来,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几乎遮住了苏拂面前的光亮。
火光从他背后溢出来,光明在他身后,而他因为身处Yin影,连脸颊轮廓都被晦暗描摹,仿佛渡上了一层冷硬的钢铁。
他盯着苏拂,目光锋锐冷利,却又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仿佛暗藏了几分复杂情愫。
苏拂也看盯着他,并在他琉璃一般透亮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疑惑的表情。
如果在两年之前,她刚认识夏洛克的时候,她会觉得在这种目光之下无处遁形,会让人有种命悬一线芒刺在背的不舒适感。
尽管现在,她依然不习惯这样沉重压抑,而又严肃的目光和气氛。
她往前靠,额头重重在他的额头上磕出一声闷响,玩笑道:“你离我这么近,我以为你要亲我?”
“不是开玩笑。”他说道,唇齿之间的热气呵在她鼻子尖上。
苏拂在心里想……我看出来了。
他继续往前,嘴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贴了一下,离开些许,道:“伏地魔分裂了灵魂因此不死,而你——你和他一样不会死亡,所以——”
“如果是其他原因导致的呢?”苏拂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冽。
“那晚上在凶宅,”离的太近,她几乎能感觉到夏洛克低沉清晰的声音之下喉咙的微微的震动,“古一对诺拉·蒙哥马利使用了灵魂法术,对纯粹的灵体和活人的灵魂都有作用,正常的活人受到的波及很轻微,而你却当时晕倒直到几个小时之后才自然醒来,你的灵魂不完整,和伏地魔一样,你曾经分裂过自己的灵魂,你拥有魂器,因此你才不会死亡。”
他一段话几乎没有间隙,但是他每说一句,苏拂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之下也如此明显。
“怎么分裂灵魂制作魂器?”苏拂问。
“杀戮。”
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抬手抱住他:“我忘了,我不知道魂器是什么,你得把你的资料和书籍都给我看看,伏地魔消除了我的那部分记忆,一定和魂器有关,他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所以才让我也忘记,而按照他贪心又谨慎多疑至极的性格,肯定不会只制作一个魂器,我觉得他……”
“别说了。”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从自己肩膀上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再次缓缓蹲下身去在她面前:“明天再说……”
苏拂“嗯”了一声。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着,像一张纸,却面无表情,连漆黑的眼睛都平静如一潭水,却又不是死水,她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仿佛分裂了灵魂这件事对她来说毫无惊讶,情绪半点波动也无。
夏洛克依旧看着她。
“好吧,”苏拂在空里胡乱挥了挥手,“其实我完全不像表面这么平静,我觉得毫无头绪,似乎在预料之中又觉得震惊万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简直比查高考分数还让人难受一万倍……”
“那去睡觉?”夏洛克诚恳的建议,很难相信他竟然还有这种表情语气转换模式,“或者听我继续说……一些调查分析过程和细节。”
“后者。”苏拂毫不犹豫的道,她朝着身后一招手,另一把椅子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停在夏洛克身边,一边嘀咕着,“这要是还能睡着我怕就是个神仙了——你坐着慢慢说,慢慢说……”
星光换成了黎明天光。
屋子壁炉里的魔法火焰不知疲倦的燃烧着,高温扯得空气一阵模糊的扭曲。
“直接吃早饭算了……”苏拂念叨了一句,起身去打开了窗户。
清晨的冷风把本来就很清醒的她吹的更清醒了。
“我想念赫德森太太和茉莉,还有雷斯垂德探长。”她看着窗外,黎明时分黑暗搅拌着光明的天色,道。
“我相信你想念探长不是因为苏格兰场的案子。”夏洛克在她身后道,声音里有轻微的疲惫。
她转身道:“等回到lun敦,你必须和我去探望赫德森太太,以及,今年的圣诞节必须邀请茉莉和探长,如果弗雷娅和爱德蒙那时候能赶回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我不是很愿意浪费时间去坐在赫德森太太的沙发上听她唠叨她贩毒的丈夫被□□以及她老闺蜜的旧事。”夏洛克道。
“没得商量。”苏拂皮笑rou不笑的微笑。
“那就算了,不商量了,我去。”
两个人在黎明微冷的风里,相视着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