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个来到孤儿院已经一年的混血女孩儿几乎不说话,让人疑心她究竟是不是有发声障碍……但是她这次她破天荒的说话了,还这么流利,吐字清晰……
“你怎么知道?”她问。
“我没有睡着,看见窗户被吹开了。”
科尔夫人皱着眉点了点头,她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低到零下的温度似乎连人的思绪都冻住了,她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迟钝,竟然恍惚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的眼底清明而冷静,就像地上反射着雪光的玻璃,微有棱角,锋芒一现。
“今晚先睡吧,明天给你们换个屋子,窗户修好了再搬回来。”
小居室的门“吱呀”被关上,那块厚实的木板被粉鼓吹的撞击着窗框嗡嗡作响,屋子里更冷了,其余三个孩子都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苏拂不敢再变魔法火焰取暖,只好也跟着受冻。
苏拂一直等到那三个孩子相继睡着,她才裹着被子悄悄趴在汤姆的窗前,拍了拍他冰凉的脸,小声叫了他几句。
没有动静。
苏拂有点后悔刚才把他打晕了,但是那种情况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知道魔力暴动,因为这在她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
她从温格薇散乱的念叨里得到“魔法”、“巫师”等词语,虽然难以相信和理解,却不得不接受自己生来属于某种特殊力量人群。她第一次魔力暴动时把自己飘了起来,然后吓得够呛从七八米的高空摔了下去摔晕了,然后不受控制的力量就此淹没沉寂,于是苏拂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汤姆打晕。
不过这依旧令人难以置信,或者说是担忧。
她没有想到孤儿院里会有一个孩子和她一模一样,这种窘迫的境地之下,他们幼小,无所依靠,信息闭塞,甚至一无所知,简直糟糕透顶。
苏拂托着下巴蹲在汤姆的床前等到半夜,凌晨时分外面雪似乎停了,风也小了,她迷迷糊糊的睡着,某一时刻骤然睁眼,正对上汤姆布满血丝的大眼睛。
天还未明,却有一抹黎明曙光从挡着木板的窗户缝隙里切进来,横亘出一条亮白的光带,正正铺在汤姆和苏拂中间。
“我……”苏拂觉得有点理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我……你?”汤姆捂着后脑勺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愣神半响,忽然瞪眼道,“嘿,我知道你,你叫苏·莱希特对吗,你和我——我的意思是,你也会——?”
他看起来完全沉浸在昨夜的情绪里,语无lun次的说着,却丝毫不责怪苏拂把他砸晕的事情,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所在。
苏拂愕然的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会点火吗?我的意思是,你会凭空变出火焰……我也有一些能力,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
“OK,OK……”
苏拂记得自己拍了拍他的手背,四岁的汤姆苍白瘦小,短短的手指上几乎皮包骨,异常纤细,那个时候他是那么——那么的兴奋,纯粹的黑眼睛仿佛盛满了星光,他想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拂,却又时不时的去偷看隔壁床上的本杰明·邦特,害怕自己声音太大吵醒他。
这个早慧的孩子,他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按捺着自己,拥抱这个让他兴奋的新秘密,就像是一只偷藏了松子的小松鼠。
却仅仅止于回忆。
==
“听起来是个相当美好的开头。”夏洛克给她上述的话下了个定义,语调机械而平板,“所以从此之后你就和他成了朋友?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相互扶持,守护着两个人的秘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逐渐成长,直到收到霍格沃兹的来信?”
苏拂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让你了解过去的资料,你到底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更神奇的是你竟然把它们存储的在了你的脑子里……”
夏洛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本老旧的《巫师周刊》,“哗啦啦”一阵乱翻,然后停在了其中某一页,摊开在苏拂面前:“你的语言风格,我只是模仿而已。”
苏拂:“……”
也不知道是几百年前她给《周刊》写的关于一篇家务魔咒的解说,这都能被他找出来,真是厉害了。
“你从那个时候就一直保持着写作的习惯?”
“没有,”苏拂道,“我已经忘了当时是因为什么才写了这篇杂志稿,不过我开始写东西是搬到戈德里克山谷之后才开始的……因为真的无聊,魔法界不通网。”
夏洛克嗤之以鼻:“Hum?我还以为你对隐居生活很向往。”
“也没有那么向往,我还是喜欢热闹的。”
“你总是心口不一,”夏洛克道,“说起写东西,我还记得某人说要把我的案子都记录下来,结果呢?嗯,在什么地方?”
苏拂笑了起来,她亲切的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可不是我的差事,相信我,会有个人来记录你的案子的——但不是我。”
他仿佛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