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他说话,他总是不理,也不睁眼瞧他,只叫他敛目面壁,静思已过。
“我又没错,如何静思已过,我来这冷寕宫,还不是想着能和师傅单独相处么,可没想到,师傅竟然不理我,真是气死了。”
慕千尘嘀嘀咕咕的嚷着,对着墙壁拳打脚踢,心浮气躁的。
不知不觉中,天黑了。
晚膳仍是几样清淡的小菜,但却多了两块鸡腿。慕千尘饿了一整天,将鸡腿狼吞虎咽的吃了,然后心不在焉地拔着碗里的小菜,眼睛巴巴地望着风青桐碗里的鸡腿,吞了吞口水。风青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慢慢举起筷子,愣了一愣,将鸡腿夹给了他。
“谢谢师傅。”
慕千尘嘿嘿笑了两声,往日的高贵和倨傲统统不见了,活像个得到主人奖赏的小馋猫。有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一整天了,着实难受,见眼下气氛不错,便开了口:“师傅……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我是说,你除了运功替我逼毒,还有没有?”
“没有。”风青桐冷冷地一口回绝。
“可是,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你就说没有。”
慕千尘小声抱怨。
“我现在是你的师傅,我对你所说的任何话、所做的任何事,都只是为了完成圣上嘱托,待任务完成后,你便是伤了、残了,我也不会再管你,你明白了么。”
如此绝情的话,从风青桐嘴里道来,却是云淡风轻。
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那个很柔软的地方,第一次,生涩的疼。年少气盛,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挫败;慕千尘气恼地瞪着他,陡然暴喝:“不论琴棋诗画,还是文韬武略,放眼东越,我都是无人能及的,父皇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风青桐见他仍是这般高傲,一时气急,便将琰帝所托脱口而出:“纵然殿下天赋异禀,无人能及,但你不肯接受宫女亲授床帏之事,便是不孝。”
慕千尘惊愕地倒退两步,脸色出奇的难看,不经事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捉摸不定的情愫,一字一句,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原来,你并非真心想要教导我,纯粹只是为了完成父皇所托,你对我……你,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永远也不要学那种事,你永远也别想离开太子府。”
攥紧的拳头生猛地砸下,瓷碗迸裂,饭菜撒了一地,残破的碎片刺入血rou,很疼很疼。
暗夜无风。
夏虫躲在草丛里“咕唧咕唧”的鸣叫,澄澈的月光宛若玲珑剔透的水晶,干净,透明……却照不见,那幽闭石室里的两个人。
夜色如水,月凝霜,重重叠叠堆砌,冷冷地,那一抹淡淡的香,绕了千回百转,熬成玲珑骰,红豆蔻,只道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终究不过一个‘情’字。
慕千尘辗转反侧,终是不明白,那个人怎就那样的冷酷无情,那样的拒人于千里,那样的不近人情。恼了,乱了,怨着,不甘寂寞,猛然想起《诗经.郑风》里的《狡童》一诗,便绕在舌间反反复复地念着,也不管风青桐听没听见,恼不恼他,直“咕哝咕哝”的嚷到天明。
只道是“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谁知到了第二天,风青桐仍是不理他,也不问他的伤口还疼不疼,只屏息凝神,静坐参禅。慕千尘何时受人这般冷落无视过,他可是慕氏皇朝的太子,是这个天下未来的主人,尊贵、倨傲、受众人仰视而望尘莫及的天之骄子,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无视他的存在。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那么想要征服一个男人。
恰是时,闻得异动,似是禁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才一回头,便见两个着太监服的人闪身趋入,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正是曲华弦和慕璟昭。
不及回神,慕璟昭便已晃晃跌跌地扑上去抱住慕千尘,‘咯咯’笑着,开心极了,忽又害羞似的藏着、躲着,软软地叫着:“皇兄,昭儿终于找到你了,皇兄抱抱昭儿嘛,抱抱嘛。”
对于慕璟昭,慕千尘只知他是璇妃的儿子,排行十三,人称“老幺”,是除他以外琰帝甚宠的一位皇子,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他从未曾想过,这个他从来不正眼一瞧的老幺,竟然这么粘他,直拽着小太监找到禁室里来了。换作平时,他定是将他一把推开的,可今儿个不知怎地,竟觉得那小家伙内嘟嘟的,可爱得紧。
心下一软,将他打横了抱起,温声细语地道:“你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这么直直地往我身上扑……不过嘛,皇兄不怪你,谁叫你是父皇最疼的老幺呢。”说罢,嘟嘴朝他粉嫩的小脸一阵乱亲乱啃,小家伙觉得痒了,在他怀里翻来拱去,“咯咯”地笑个不停。
曲华弦心不在焉地瞧着,悄悄退了出去,乐呵呵地道:“缠人的小鬼,总算是甩掉你了。”摆摆手,就要开溜。
慕千尘眼尖瞧见了,放下慕璟昭,凝声喝道:“你站住。”旋即,踱到他跟前,上下一瞧,单是那不凡的气派和傲慢无礼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