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荇的一身□□他根本束手无策。
江无际转身,朝苏流澈的住处走去。
他想,苏荇过来,也是为了找苏流澈吧?只是他们不知道,也朝这个方向赶来,恰好就撞到了。早知如此,他今年就不该来找苏流澈。
只是他与遇晨不来,那他师父就……
江无际又叹了口气,绕过一个山头,隐隐看到碧竹掩映之处有炊烟升起。他顿了顿,又抬脚朝炊烟处走去。
入了竹林,便闻到饭香酒香,听到话声笑声,闲适悠然,其乐融融。再走几步,就看到院子里,苏流澈与欧阳煜还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围着石桌坐下吃饭。
他看着石桌前用膳谈笑的三人,一时竟不忍出声打扰。十年未见,他们仍是当初模样,自己却沧桑了不少。
欧阳煜夹了一筷子野菜放入苏流澈碗中,抬眼便看见站在院子外的江无际,惊讶地站了起来:“师兄!”
苏流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看到江无际神色黯然地站在外头,忙起身走出去将他扶进来,柔声问道:“无际,你怎么了?”
那七八岁的小萝卜头见了江无际很高兴:“这就是大师兄吗?怎么看着像个大叔叔?”
江无际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由就想起了八岁时候的遇晨。他伸手在那孩子脑袋上拍了拍:“我这年纪,确实可以当你叔叔了。偏偏你和我一个师父,能怪谁?”
苏流澈无奈:“谁让煜儿不收徒,我就只能自己教小哲了。”
“小哲?”
苏流澈笑道:“我捡到这孩子的时候他才五个月大,也不知道他父亲姓什么,便让他随我姓了。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苏哲。”
“苏哲,挺好的名字。”江无际笑笑,又问,“师父可是前定南王府的人?”
苏流澈一怔:“你怎么知道?”
那些往事,他没怎么和他两个徒弟提过。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他师父曾对他说过,若是家人不入江湖,就别让旁人知道他的家人是谁,否则会给他家里人招来祸患。
苏流澈一生行善,死在他手里的都是大jian大恶之人。若非别人都当他是孤儿,定南王府早被他的仇家给毁了。
只是他没想到,定南王府没毁在那些恶人手里,却毁在了他们世代守护的宁国皇帝手里。
“我与师父说过,我有个徒弟,我给他取名叫遇晨。”江无际低头黯然道,“不久前我才知道他本命苏藻。”
“阿藻还活着?”苏流澈又惊又喜,“当年苏家出事之时,你我师徒三人皆在诛神山上与冷千情对峙,对此毫不知情。等我知道苏家出事时,早已是两个月后了,只听说苏家上下无一人幸免。我怕触景生情,便没再回去看过。没想到阿藻被你救了,实在是缘分。”
江无际又道:“不仅苏藻没死,苏荇也活着,正是当朝国师,苏流水。”
“苏流水?”苏流澈隐居太久,对这名字只觉得陌生。
苏哲随欧阳煜出去买东西时倒是听过,小屁孩眼睛一瞪,惊讶道:“不会吧?是那个妖怪吗?”
苏流澈低头问他:“你知道?”
欧阳煜道:“我前几日带他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当朝国师,专门替皇帝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不过手段狠毒,心如蛇蝎,在他的刻意作为之下,如今宁国上下人心惶惶,乱做一团。”
苏流澈摇头:“阿荇一向是个好孩子,不至于这样。”
“那师父知不知道,你的祖父非苏家所生,而是苏家与前朝梁国皇室所生。”江无际又问。
苏流澈点头:“这倒是知道,大哥与我说过。莫非阿荇想要复国?这更不可能了,我父亲说过,我们苏家……”
“不过,苏荇未曾想过复国,却一直想着复仇。杀宁坤,灭宁国,就是他的计划。”江无际道,“他现在是难得的制毒高手,一身是毒,我拿他没有办法,还让他把遇晨带走了。”
欧阳煜道:“纵使宁坤失了民心,苏荇又能好到哪里去?即使他推翻了宁国,也当不了这个皇帝。何况,他还没那个财力。”
“若是得到了梁国宝藏呢?”
江无际此话一出,苏流澈与欧阳煜双双沉默。江无际又道:“传说梁国皇室中左手心有红痣之人的血可以打开梁国宝藏,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具备这条件。一个是遇晨,一个师父。”
“他若敢动师父,我绝对要了他的命。”欧阳煜冷冷道。
江无际好笑道:“我两次败他手里,你觉得你能把他怎么样?”
他们师兄弟二人实力相当,若是江无际拿苏荇无可奈何,那欧阳煜自然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苏流澈心里发凉,又问:“他要拿阿藻去开启宝藏?”
“他是想抓走师父的,本来已到山外,偏偏遇到了我和遇晨。遇晨不愿再伤害其他人,自愿与他走了,我……”江无际低头,挫败道,“我拦不住他们……”
苏流澈安抚道:“这事不怪你,是阿荇一时想不开走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