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月夜里降了温,夜凉如水,原该静谧的东g,现在九曲迴廊上灯火通明,人声杂沓。江行瑞抱着行歌,随着六卫统领穆瑾带路,一路穿过了梅雪林、初雪塘、兰蘅园、黎星殿、麒麟园,最后进了流云殿,沈琼玉与雁紧紧跟在了江行瑞身后。
江行瑞频频回首,心里有些惊讶。这两个女人居然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难道也是练家子?不过,雁就算了,他常在六哥身边瞧见她的身影,但豆绿蜡染衣装的沈大夫也是练家子?
不过,还好她也是练家子,不然跟不上他们,不就更麻烦吗。
甯离、秦翊已候在寝g,备好了热水、白巾与沈琼玉的药箱。江行瑞小心翼翼地将行歌放于床榻后,退至一侧,沈琼玉后脚补上,两人默契十足,一前一后,一刻也没迟疑耽搁。
沈琼玉搭上行歌的手腕,切脉之后,眉头深皱,彷彿遇上了大祸似地,摊开了药箱,取出一捲褐色牛皮,抖了开,一排银针赫然出现在江行瑞的眼前。
沈琼玉扬声叫道:「备火!」一边由药箱中抽出艾草与一枚让草药薰黄的浅碟。
甯离赶紧藉着g灯将火摺子点燃,放在瓷碗内端到了沈琼玉跟前。沈琼玉用火摺子将艾草点燃后,抽出银针,在艾火上烤着针尖,而后令道:「快将娘娘衣衫翻开。」
江行瑞闻言,心知已不能待在寝g内,便向雁交代几句,退出了内室,至主厅候着。
此时静儿也让甯字备抬回了东g,小梨也跟了进来,但两人却双双被挡在了仪和议事殿,不得而入。
「我怀有太子子嗣,胆敢挡我在此处?」静儿愤怒地吼道。
「静侍婢,你这话最好不要再说。夜已深了,劝你若腰上没事,快快回去契王府,不要在这儿捣乱。」甯仪心里暗自鬆了口气,还好她先摒退了其他g人,不然这话传出去了,还得了?
「你!」的确,静儿的腰已不那幺疼痛,但用手一按,还是隐隐发疼,想来是皮r痛、瘀青了。
但她怎能让屈屈一个g婢打发?既然打定主意要见到太子,求其垂怜,那幺作戏也要作到足。倏地,她眉一皱,腰一弯,用手按住了a口哀道:「让你气得…我的a口疼…快!快!帮我找大夫…」
「装什幺?」甯仪冷眼以对,残酷地说道:「这彆脚的演技,连我都瞒不过,还想要骗太子殿下?娘娘心软,让你扰个心神不宁,眼下不知状况如何;可是太子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人。趁你还有命的时候,快滚!」
「等太子殿下回g,没命的恐怕是你!太子殿下多年无子,好不容易我和娘娘同时有孕,你这贱婢却要赶我走?凭什幺?难道你是太子妃了?」静儿泼辣地站直了身,叉着腰骂道。
「你就那幺肯定是太子殿下的子嗣?而非契王的子嗣?!没凭没据,就要赖到太子殿下身上,无耻!」甯仪怒喝。
「你说什幺!?你没瞧见太子妃那表情,铁定认得那是太子殿下的香囊!太子殿下亲赐给我作为定情之物,难道还会有假?」静儿听甯仪这幺骂她,气得要冲上去撕烂甯仪的嘴。
「我说,你无耻!」甯仪的脸色越发森冷,不想与静儿多搅和,开口对甯字辈太监令道:「来人!将她们轰出去!」
「你敢!?」静儿尖叫。
那夜醒来后,她赤裸着身体,下体红肿刺痛,腿间沾满乾涸的体y,手上紧紧握着的就是那个香囊与太子破碎的衣片。在她净身清理时,rx中流出白j,谁是白眼狼?」小梨大笑,彷彿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握住静儿的手更紧,咧嘴笑道:「你身为太子妃娘娘的g女,却不知恩图报,反倒是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谁是白眼狼?你说你自己吗?」
「你…你…我要杀了你!」静儿让小梨气得杀意陡生,恨不得现在手刃小梨出气。
「你们通通别吵了!」甯仪大喝。小梨虽然y险,但说得也没错。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她无法下这种决定啊。还是等娘娘清醒后再说?
「甯吉、甯元,收拾兰苑,让她们先待在那儿。」甯仪恨声说道。
黎星殿东侧有四座一进小院,分别为梅兰竹菊,专门软禁犯错嫔妃。静儿没有名分,又自称有太子子嗣,不可能让她住进黎星殿或含娴殿,且她有意羞辱静儿,便将她安置在那。
「可是…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太监甯吉迟疑问道。
「待娘娘醒来再作发落!」甯仪咬牙,抚袖而去。
「你们敢把我放在兰苑?!」静儿怒道,她有太子子嗣怎可以将她安置在兰苑,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回g,怎会知道她在哪?
「不愿意?那你们就在东g殿门等!」甯元喝道。
「…」静儿闻言才静了下来。
甯吉与甯元带着小梨与静儿来到兰苑,不屑静儿与小梨为人,也不肯为她们收拾,拿钥匙开了门,就转身离开。
静儿进门后,气呼呼地看着一室的尘埃,床榻连条薄被都没有,怎睡人?
小梨随着静儿之后跟了进门,看了兰苑的状况,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