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我虽然看过无数个男人穿西装的样子,可西装的笔挺硬朗的线条总在诠释男人的威严,面前的男人也穿着西装,西装的线条服帖着身体的曲线,硬朗之下有一份柔和。他朝我友好地笑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这笑容介于成熟男人和青涩男孩之间,特别迷人。西装的硬朗线条与他脸上的迷人笑容有种奇特的化学反应,一种刚柔并济的美。
“高先生……跟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他看我时,怔了怔,没接下我的话,停了几秒才说:“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朋友说得夸张了点——三头六臂。”
“那不成妖怪了。” 他笑着,散发出一种温和的神态。
他叫服务员点了餐。我品着果汁,思忖:这男人举手投足都如此风雅,怪不得如老妈所言,没有婚嫁的女子真是前仆后继地在他面前倒下。今日的我,是不是也是这悲壮队伍中一个小小的角色?
“我可以叫你小昀吗?”
“当然。”
“高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他解释了他的名字。
这一个个字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周身上下,一股儒雅气韵。
“小昀做的是广告创意?”
“嗯。”我淡淡地应着。
“需要每天思考新奇的点子?”
我不知他要找些话题,还是真的对创意饶有兴致。我解释着:“生活本就有些有趣的元素,我赋予它们更多的表现方式,使它们看起来更有趣,也就是你所说的新奇的点子。”
“说来听听。”
“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你面前的玻璃杯,在你面前它只是个杯子,但是按照我的需求,我可以让它多样化。我可以让杯子具有人性化,会说话,会跳舞,会与别的杯子亲嘴——干杯的时候。”
高景聆听着,我继续说:“我也可以用夸张的比例来突出它的存在感,我们都无限地缩小,杯子无限地放大……”
“然后呢?”
“如果杯子无限放大了,会发生什么?”我四肢张开,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当果汁从杯子里倒出来的时候,就像悬崖下的瀑布,而我们只是坐在瀑布下纳凉而已。”
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继续说着,我的视线瞟到玫瑰厅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话语嘎然而止。
是他。
在侧前方的不远处,那个穿着一身黑的瘦高的身影,款款而坐。
我的心脏在身体里猛烈地撞击着。我想把话语权交给高景行,声音却有些颤抖:“高——景行,说说你的吧。”
高景行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我轻轻地回应着。我的额头发烫地厉害。我一只手抚了抚额头,我看到面前的高景行温和的笑容和笑容下的洁白的牙齿,他的嘴唇在动,说着什么,可是内容模糊地如同在听和尚念经。
我想着那瘦高的身影,脑海里几个字反复地涌现:这么多年后,我和他竟是如此相遇。
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脑袋在我身体上空悬浮,直到高景行声音压了下来:“小昀,你在听我说吗?”
我忙应着:“嗯,嗯。”高景行重新回到了我的视线。
“我们喝一杯吧。”我端起了盛了半杯红酒的高脚杯。仓促间,我的手碰到了高景行的手指。
一道目光从不远处那方射过来。我心颤的厉害。
他看到了我,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方。
玫瑰厅里的音乐声盘旋在空中,而后又缓缓变幻,四处飘散,停留在耳际,轻轻低yin。灯光变化着各种各样的色彩,一线线的,或者是一束束的,照耀着动或着静的各种人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
斜对面的那个男人微扬着头,那两条浓黑的眉毛时而微蹙,时而舒展。他谈性正浓,没有起身的意思。
难道我和他就这样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我和高景行继续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我望着盘子里的食物,绿的西兰花,红色的小番茄,特别刺眼。我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叉子,对着高景行抛下句:“不好意思,上个洗手间。”起身离开。
我朝着斜对面的那男子走去。
我想,就算曾经的过往都可以烟消云散,此刻也应该像个友人一般来声问候;就算从此之后永生再也不见,也应该在这一刻的相遇留下一个灿烂的笑颜。
我直步向前,心chao澎湃。
“呯”地一声,我的臂膀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一个脸上还没完全脱了稚气的的男服务生站在我的面前,慌张地整理托盘里撞翻的杯子。然后,又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一脸歉意。
我低头查看刚才碰到的地方,白色衣裳已然有了斑斓的痕迹。
服务生连说对不起。
我无奈,转移了方向,朝洗手间而去。
我对照着镜子,用shi巾擦拭了几下有污渍的地方。虽然不能完全抹去污点,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