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身上的疼痛,手上根本不算什么。
他慢慢撑起身,这次他连衣裳都没脱。他看着她扑闪睫毛上的花瓣,那是她刚采的海棠,她的鬓发散乱,发里夹了不少的花碎花叶。纷乱之中却让她酡红的脸**明媚的烟染之色。她的眼眸此时浓黑,看不到一点点的光。却涩涩的没有一滴泪水。嘴唇肿胀出夺人的艳红,与她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印挥洒出迷人的旖旎。他正要再向着她的唇吻上去,突然一阵脚步声让他微微抬头。远远花径那里一队人影正向这边走,为首的正是太后阮星华!
他回眼看她,此时她亦听到了。眼瞳猛的缩紧了,面容开始抽搐起来。比起刚才一副死气沉沉,此时却整个的鲜活起来。
“皇,皇上。”她狂乱的心跳比刚才更甚,面上抖出一丝绝望,声音低哑却**醺酥的味道。
“躲到山后头去。”他让开一只手让她爬过去,顺便把她边上花篮子一道往后一扔。她此时也顾不得太多,更顾不得周身的疼痛。挣扎着连滚带爬就往后头滚去。她这边刚闪过去,队伍已经行近。太后显然也没想到皇上居然撑在花荫里头,愣了一下,身后的随从呼拉拉跪了一地。
“皇上在这里干什么?汪成海怎么没跟着伺候?”阮星华哼了一声,看云曦衣衫半散,面上**一丝慵懒颓废的艳色。他身周压倒的一大片花丛,还有半片衣衫,霎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挥了一下手:“全都退下,一个都不留!”她的声音微厉,眉尖紧蹙。眼紧紧盯着云曦,云曦慢慢向前踱了一步,躬身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也来赏花?”
星华待人走尽,迎着他向前一步:“皇上下了朝,不在启元殿歇息,却跑来这里?”她的凤眼看了一眼假山,“哀家倒想看看,这山后又是哪位真佛?居然做出这等丧风败德之事!”
“母后请息怒,是儿臣扰了母后的清静。儿臣向母后请罪!”云曦挡在她的身前,阻止她再前行。
“皇上是天子。饱读圣贤书。因为天下之表率。后宫当和睦平处。各教淑仪之德。如此媚惑圣心之事。哀家断不能容。”星华怒意冲顶。发间簪琅也随之颤抖。“现在这里没人。让她出来。到寿春宫再说。”
“是儿臣惘顾天子之仪。请母后责罚儿臣。”云曦面容静静。低垂着眼眸说着。
星华抬头盯了他半晌。忽然低语:“曦儿。莫因一个女人。忘记登极天下地雄心!”她这话一出。云曦微颤了一下。微哑了声音说:“儿臣从不敢忘记。”
星华叹了一声。又瞄了一眼那假山。终是不愿意在这里令皇帝下不来台:“如此。罢了吧。”说着。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湖畔而去。
“儿臣恭送母后。”云曦看星华渐行渐远。身影已经淹没在花丛中。他这反探着腰身。向着假山后一扫。一看之下他眼瞪大了。绯心不见了?他怔了一下。扶着石沿低声问:“乐正绯心?乐正绯心?”
过了一会。自假山底端伸出一双手来。他一眼便看到指缝间地血渍。他地眼瞳微缩了一下。犹自低语:“出来吧。走了。”
那假山底端一侧有一个虚洞,是土基修缮后余在那里的。还没来及填充,只能勉强贴着地蹭进去。她慢慢的从底下爬出来,身上白白红红一片片,现在又裹了土。披头散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一向都是一味承受,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半声不哼。但也没像现在这样,直到现在还在抖。她半扬着脸,眼眸里居然裹出泪光来。滴滴晶莹沾在睫毛上,让他有些怔仲。
他走过去,弯腰向她伸着手。她吓了一跳,以为他还来。手指一曲头顶着地:“皇上,请皇上放过臣妾吧!”这是她第一次哀求他,他微抑了声音,伸手握住她的腕:“你不跟朕走,要如何回去?”
她本正惊跳欲缩腕,一听这话,眼泪晃荡难抑,终落了下来。白日宣yIn已经被人不齿,如今还是发生在花园里。她苦心所持的尊荣霎时坍塌,一时心都灰了大半。刚才太后的话更是让她滴滴入骨,是,皇上宣yIn,那是有妖女媚惑。责任都会推到女人身上!他是太后Jing心培扶登上帝位,她怎么舍得责怪他?苦持到了最后,宠字搏不上,贤字也搏不上。她夹在他们母子当中,最后只得一个妖佞,败类之名!
他看她泪落土中,长发以及破衫让她的身躯半掩半露,周围花海扶瓣而摇,更让她不仅显得楚楚可怜,更是艳夺非常。让他不由自主眼神一凝,真想再折腾她一回。
不过,他还是把她半拖半拉起来。解下自己的袍衫裹住她,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她僵了一下,却没挣扎,只是把脸整个埋进他的胸口。密密的发挡住她的脸,也掩住她的泪光。
他刚抱起她,这边大太监汪成海已经急呼呼的带着几个心腹跑了过来,还不及跪,他已经微偏了一下头:“把地上东西拣拣,回启元殿去。”说着,他示意一个小太监执路在前,大步向启元殿而去。汪成海心里明白,急忙一挥手让人清理现场,自己挟着拂尘一溜急碎步跟了上去。沿途所见宫女太监,皆被执路太监所发出的“咄咄”这种轰苍蝇的声音吓得原地定住,转身背向,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