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神君正卯足了劲满足着儿子与妻子的要求,逗得妻子与一心要寻姨母的小儿好一番大笑。
孟扶衣还是头一次来昆仑虚,瞧得好不稀奇,端了壶迷仙饮四遭乱转悠,转到相对僻静的一座白玉小亭,亭外有一方看不真切的小池,池畔几树海棠开得正好,对着如此美景饮酒,倒是颇有风味,如果没有后头跟来的这个人的话,会更有风味。
崔子钰闲闲停在她身后,“千年任期已过,你……真不回玉山了?”
“与你何干啊,判官大人,再跟着我,小心我回去就给你盛碗汤……不许跟着我!”
……
栩栩终于取下了这冗重的凤冠,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按着头,闻到身后愈来愈近的混杂着桃泽的酒味,不满道:“你又喝了许多酒。”
少昊从后头抱住她,在她额上吻了一吻,柔声道:“这几日如何能不喝?”
“那过了这几日,就不许喝了。”
“恩,”少昊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将她散下的一头青丝拢好:“已宣告了三界四海,你已是我的帝后。”这空荡了数万年的昆仑虚中,终不止他一人,闲度时光。
栩栩解着他下颌上的丝绦:“反正我们都闲得很,过了这几日,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瞧瞧?一千年太短了,都瞧不出些什么来。”
少昊俯身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贴耳道:“还想去哪里?”
气息中俱是玉山桃泽的酒香,栩栩绯红了小脸,别了别视线,要去推他,方才才用了几块糕点的腹中,突然又有些翻江倒海,难受的紧,在玉山分明将养的好好的,立时一把推开了他,见桌上恰有凉茶,立时倒了一杯,正要送进嘴,却被人从身后抱住,拿走了手中的茶盏,她立时委屈道:“我难受。”
少昊环住她的腰身,将手覆在了她尚平坦的小腹上,柔声宽慰道:“过会药膳便好了,再等一会。”
殿外丝竹声还未停歇,殿内栩栩安静的靠在少昊怀中,听着丝竹声在打着转,突然有些犯困,耳畔扑簌簌的依稀还是在玉山时,窗外的万顷桃花,风一吹,俱是扑簌簌的落花声,落花声中依稀有人将她抱回了床榻上,在她额上吻了一吻,握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
会一直,在她身边。
☆、(番外)有蕡其实
糖豆大名沉息,在其整一千五百岁时,已深得其母涂山氏的开明教诲,是个十分深明大义的小仙君,只除却让其父四海神君头痛一些,让九重天授业的神官头疼一些。
所以小姨母家的小豆丁会爬会走,会说话时,便皆有沉息小仙君来全然照料,虽说小豆丁并不是他期盼了许久的小妹妹。
小豆丁这名儿是沉息小仙君亲自取的,大名还未想好,缘于神族讲究个满一千整岁,才起大名。
当然了,最大的缘由便是,姨母与姨父不晓得又去了何处游玩,隔个三年五载才回来待个一百年,小豆丁跟着爹爹与娘亲去游玩过一遭,便再不肯去。
如今小豆丁已经能稳稳当当的腾云了,小小一只,十分的懂事,且颇有其父的风范。
狐蓁蓁每次看到小豆丁,都想要好生搂在怀里抱上一抱,自己儿子这么大的时候,就是太能闹腾了,闹的整个中天都天翻地覆的,还是栩栩养的好,小豆丁就不哭不闹的,白嫩嫩的一张小脸,抿嘴那么一笑啊,她心都要融化了。
沉息小仙君,每日都极其尽职尽责的带着小豆丁去九重天上学,小豆丁还未到五百岁,还未到入神学的年纪,但是已能将神官所授的内容牢牢记住,且还能举一反三,沉息只要一带小豆丁去,哪怕他这一脸几日的功课都没做,神官也不会吹胡子了。
这就是娘亲所说的,策略,做神仙,能不硬抗就不硬抗,能讲究个策略就讲究个策略。
不过小豆丁近来有些不大想跟他一道去九重天听那简单的授课,因为他爹爹和娘亲就要回来了。
小豆丁早早的就听话的替娘亲摘好了几大兜的天香,拖着几大兜天香,小小一只坐在承天门的台阶上等爹爹的祥云来接他。
等到晌午时,被已颇有长兄风范的沉息小仙君拉进去用了顿午饭,吃的肚儿圆圆,还□□娘塞了一大包的糕点,慢吞吞的走到承天门时,才看了云海中隐隐派来的一朵七彩祥云。
“这些都是你摘的?”看到儿子白嫩嫩的一小团这么站着,栩栩正要跳下云头就被少昊给拉着了,额头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冒冒失失的,这几月正是要紧的日子。”
“知道了知道了。”栩栩不耐的由他抱下了云头,才半挣开他的怀抱,立刻去抱还未腿高的小豆丁,抱在怀里亲了几口,才问:“你这几年有没有打扰到糖豆哥哥学习啊?”
她可是知道了的,蓁蓁待糖豆一千岁整一满,就送去了九重天神学,本来神族仙胎,是要一千五百岁才开始进学的,不过蓁蓁说,与其让他折腾自己,不如让他去折腾九重天那一堆神官。
小豆丁粉嫩嫩白生生的面上,抿出笑来:“没有,不过我有跟着沉息哥哥一起去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