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了,可是,你别忘了,她还有个女儿。”
莺儿抬起眼睛,捡起妆台上的花钿,沾了玫瑰花露,轻轻粘在额头上。
乌鸦鸦的发鬓中央攒了串儿琉璃珠子穿的细碎金黄桂花串,又来回比了比,“你可别小瞧了江采茗的作用,她是江烨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儿。你没看她这几日天天去江烨的书房走动?一次两次哀求不算什麽,如果次数多了,江烨一定心软。”
归根到底,宋依颜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诅咒莺儿和江采衣,将晋候府陷入可能的危机罢了。
但是,宋依颜并没有给晋候府和江烨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江烨当时十分愤怒,可是慢慢冷静下来的以後,就会对宋依颜多一分理解。
毕竟,江采衣夺了属於江采茗的恩宠,而莺儿又分去了本来专属於宋依颜的爱情,放在哪一个女子的身上,都是不可容忍的。
说不定,这一切还可以被解释为宋依颜实在太爱江烨和女儿了,才会一时失去了理智,并非那麽不可原谅。
巫蛊这些事仅仅针对了莺儿和江采衣,而江烨本身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此,几日过去後,江烨冷静下来,旧日的感情也会慢慢回温,宋依颜被放出庵堂重新做回她的大夫人,指日可待。
莺儿站起身出门,白竹连忙问,“莺儿夫人,你要去哪里?”
“侯爷书房。”
白竹一喜,觉得主子这次肯定是打算好了,要趁宋依颜落魄的时候再添一把柴火,让侯爷永远把大夫人关在庵堂一辈子才好!
哪知莺儿看着她的脸色,只是噗嗤一笑摇了摇头,“傻瓜,你以为我要去侯爷耳边诋毁宋依颜?恰恰相反,我要去替她求情。”
白竹张口结舌,“莺儿夫人,你脑子没烧坏吧?替宋依颜求情?”
莺儿点头,“自然。就算我此刻不去,江采茗迟早也会把宋依颜救出来,还不如我此刻去跟江烨进言求情,反倒显得我通情达理,心胸豁达。”
可是,就为了赚一点印象分去求情,未免太因小失大了吧?那个宋依颜大夫人放出来,不等於是纵虎归山麽!
白竹差点伸手拦住莺儿往外走的姿势,她简直无法理解莺儿的做法,“莺儿夫人,那个大夫人放出来,可是一定会害你的啊!”
“那又怎的?你以为她呆在庵堂里,就没有办法害我了?”莺儿冷嗤,转头看向白竹,长长的睫毛下流动着冰雪融化後,寒彻头骨的水波。
“事实上,我早就发觉,宋依颜一招巫蛊不成,肯定还有後招。现在她人在庵堂,被幽闭禁足,这时候无论侯府里出了什麽事,她都最容易洗脱干系!我只有把她弄出来,才能施展手段!”
原来如此。
白竹想了想,十分赞同,也就垂下了阻拦莺儿的手臂。突然白竹又想起来一件事,小声凑在莺儿耳畔低声咬耳朵,“莺儿夫人,那日我故意让碧波偷走清凉丸的方子,估计碧波这会儿已经交给大夫人了。”
莺儿闻言,面上浮起一丝丝Yin毒笑意,艳丽夺目。
“好的很。”
莺儿淡淡赞赏。
白竹却并不放心,“莺儿夫人,那方子碧波偷得很容易,大夫人真的会用麽?”
莺儿淡淡冷笑,“她会用的,她一定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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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江烨的怒火早就已经褪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江采茗一次次求情,他便也动了恻隐之心。
再加上,连莺儿都来求情,就更给他了一个大台阶下,江烨也就顺势松了口,解除了宋依颜的禁足,允许她回到自己的梅居去。
江采茗扶着母亲回到卧房,看着往日灵秀清丽的娘亲这副苍老疲惫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心痛。
不过短短几天,母亲竟然比往日更瘦了,仿佛整个人就只剩一层松颓的皮挂箍在骨头上,连唇色都白淡发青,面颊上一丝红润也没有,干巴巴的发着黄。
江采茗只觉心头有人用刀子在剜,眼眶红酸,热辣辣的迎着风,柔柔放软了语调,“娘亲……这几日委屈你了,茗儿这就去请爹爹来看你,好麽?”
哪知道宋依颜立刻惊慌失措的握紧女儿的手腕,厉声阻止,“绝对不行!”
“为、为什麽?”江采茗不解,“娘亲,难道你心里怨着爹爹麽?爹爹他还是心疼您的,等会儿爹爹来了,你们好好说会儿话,也就没事了……”
哪知宋依颜长叹一口,摇头怜惜的摸了摸女儿,眼中含泪,“茗儿,你哪里懂得。娘亲如今这个样子,是绝对不能去见你爹的。”
江采茗泪盈盈的看着母亲,扶着她在黄花梨木的清漆大椅上坐下,椅子上刻着和合二仙的图案,飘渺云中仙,无比恩爱的图样,极尽Jing巧之所能事,印证了父母多年来的恩爱。
江采茗咽下喉中的涩意,尝到了血的苦涩的味道。
怎生一个妖女莺儿,就害的父母之间如此生疏呢。
“茗儿,娘不见你爹爹,不是因为心里怨……自然,娘心里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