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你的朝夕阁抹油,不需要全抹,放在房顶上即可。”
是了……
给整座朝夕阁抹油动作太大,根本不可能完成。
而夏日落雷虽多,但雨水也多,为了不让雨水浇灭这火,就一定要放油。
有人将许多桂花头油制作的油块悄悄放在避雷针旁边,雷火击中避雷针,自然会烧着桂花头油块,而油块遇到大火就会很快融化,nai油一般的融开。
然後,雨水会将浓油冲散,自然而然就裹满了整个朝夕阁!
雨水是浇不灭油火的,反而越冲,桂花油散的越开,火势更凶猛。
这就是为什麽她之前会在庭院里闻到过浓的桂花香味!
“当真细腻的法子。”
沈络轻笑,他的唇在她耳畔微微温热,她莫名的心里一颤,脖子就缩了缩。
夜色降临,身侧的帝王一身绯色的龙袍,黑色的长发,他背後是盛开的梨花和桂树,星光中梨树枝叶间伸展,仿佛指头要触碰到天空。
他的嗓音如梨花轻落,却刺入她心底,激荡起微弱的涟漪。
沈络很是喜欢看她这般有点无措的小动作,越发挨得近了,胭脂汁浸染般的红唇开合,“采衣,好好想想,最近都有什麽人上过你的屋顶?”
闻言,江采衣背脊微微一凛,眸中瑟瑟的寒意窜上脚底……糟了。
最近在众目睽睽中上过屋顶的……只有那日为了捡风筝而搬梯子上去的秋菱!
嘉宁姑姑听到皇上这话,猛然转头去看庭院里和其他宫女一起忙乱收拾残局的秋菱,心底寒的直发冷!
难道、难道是……?
沈络微微举起袖口,形状优美的指尖压在弯起的柔软唇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采衣,青山似妩媚,端看她如何处理这件事。
“今日大家都累了,都去休息……嘉宁!”
江采衣冷冷一喝,阻止嘉宁想要走去质问秋菱的脚步!
沈络坐回帝辇,微微shi润的睫毛下,目光黑沈而幽凉,绯色刺绣衣袖贴在白玉般的指尖上,他笑而不语。
江采衣捏紧手……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
做这件事的人,既然出手,就一定准备了完全之策的後招。她敢打赌,如果搜宫,在朝夕阁许多宫女,包括秋菱、嘉宁的房间里,一定有人事先放了桂花香油块栽赃!
而秋菱那日爬房顶……一定也是遭人利用。
她相信秋菱,相信这个小姑娘,她没有理由害她。退一步说,就算秋菱真的要害她,她也不想计较。
她入宫,本就为了报仇,何苦拖着不相干的人下水?
如果不能独善其身,至少至少,不能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皇上……”江采衣扶着头,似乎被火熏得晕了,身子一歪,向着帝辇倒去。
美貌帝王含笑伸手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臣妾受了惊吓,头好疼,撑不住了,皇上可否带臣妾去休息?”
她放软了音调,紧紧缠住沈络的手臂,面朝着帝王双眸打开,清醒而温润。
沈络的手指顺着她的背脊探下,停在腰tun相接的地方,微微一紧,就将她捏出了微微的颤抖。
“这件事是谁做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江采衣仰头,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重要的是,皇上希望这件事是谁做的?”
沈络的眉角轻挑,轻柔的衣袖口翻转,褪到了肘上,一线肌肤白得惊心动魄,漆黑的发丝在月影下幽黑朦胧。
“哦?……这话怎麽说?”
怀里的姑娘浓密睫毛下,是一双冷的,明亮的眸子。
“皇上希望这件事是谁做的,就会是谁做的。”她咬牙小声说,“与其今日找到真凶,不如留着给皇上当把柄。”
沈络闻言勾起唇角,抑制不住笑意,笑的肩背微微颤动。
修长白皙手指插入她的发丝,他低垂着颈子,额头抵在她的唇边,那一头流泉般柔顺长发如墨如匹倾洒在他耳侧,衣袂如同丰盈花瓣慢慢铺开在身畔,给人一种极艳丽的感觉。
而他把她抱在膝头,宛如白鹤敛翅,将最心爱的伴侣收拢怀中保护,小心翼翼,轻软软唤一声,“采衣,你很好。”
细密浓睫下凤眸中似有妖异春水流光,沈络赞赏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能追究。
且不说敌人一定已经有了完全後策,江采衣如果贸然追究只有落入圈套,损兵折将,中了敌人的计中计。
她装病昏倒,为的就是在拖延时间,只要拖延了时间,就能暗中查明真相。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是个靶子,只要皇帝想要对付谁,就可以栽赃谁!
如果事情是楼清月做的……那麽就算查出来也没太大意思,楼清月家世平平,不能在前朝掀起波澜,如果是叶子衿做的,也不能追究,因为叶兆仑目前还有利用价值,叶子衿不能动。
可今日不能动,不代表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