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前岁月的错觉。
武警大哥没有打开看信,也并未放行。而是拿着信,直接去了门岗处,通过那个半开的玻璃小窗口,递给了看门的博物院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朝着两人的方向遥遥看了一眼,直接当着武警的面,拆了那封信。
拓麻不太清楚那封信写了什么,因为他在王行云拿出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有那封信的存在。
“唉,王员外,你从哪里搞来的那封信啊?会不会访问的有效期是十年前啊。”拓麻压低了声音,在另一位武警大哥的铁一般刚毅的面容前,缩着脑袋,跟王行云咬耳朵。
“正当渠道申请获得的。”王行云答道。
“嘿,我怎么知道,你跟我家老头的单位,还有这么铁的关系。竟然比我这个直系员工家属还好用?”拓麻心里有点酸,话里行间带着点郁闷。
王行云用看啥子的眼神深深地望着他,直到十分钟后,有个骑自行车,带着雷锋帽,穿着皮袄的健壮老头,笑眯眯地支好自行车,跟岗亭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也跟两位武警娴熟地客套了几句,才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唉,高伯伯,您怎么在这里?”拓麻见到来人,条件反射地先迎过去跟矮个子老头来了个熊抱后,才吸了吸鼻子,纳闷道。
“不是你哭着喊着说好久没来这里,要带朋友来参观么?你爸妈正好都出差在外,就由我这个老头子来接你。现在管理的比较严格,有预约和介绍信还不成,还需要知情人来当面接人。要不,谁都不能随便进来。”高老头整理了下被风吹歪了的雷锋帽,拢了拢皮袄的领口,豪爽地跟王行云打了个招呼。
他这种自来熟的态度,明显缓解了拓麻紧绷的Jing神。
王行云破天荒地主动跟高老头握了握手,虽然因为天冷,两人都戴着皮手套,并未直接手贴手的亲密接触。但这种积极社交的态度,很让拓麻惊诧。
“唉?高伯伯,您跟我朋友,之前认识?”拓麻一头雾水,有点跟不上目前的节奏和进展。
“还不是你小子迟迟不告诉我具体来的时间?当时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不接。终于接通了,还是个声音很低沉的别人接的。啊,就是这位王先生。他说是你的好友和室友,你正在重感冒卧床休息,不方便说话,就替你跟我约好了时间。还配合我这个老头子折腾了许久,开了证明身份的文件,顺利办好了进馆申请。这不,才拿着组织批复好了的文件,顺利带你们进来。”高老头边说边搓了搓手,说具体的进去再说。这大门是个风口,什么时候都有冷风通过。夏天倒是清爽无比,冬天站在这里聊天,真是张嘴就满肚子风。
拓麻和王行云连忙跟上高老头的步伐,也象征性地跟两位武警和岗亭里的人打了个招呼。高老头一路推着自行车,把他们迎了进去。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颇令他自豪的工作单位。
与拓麻所熟悉的故宫博物院的时间前相比,如今的开放区,已从之前的不足三分之一,增加至了三分之二。未开放区除了工作人员的办公区域,大多数是尚未修缮完毕,可以达到对外开放要求的套系群体宫殿建筑。
各大殿的古建筑,基本都是独成一院落。除了需要大量专家和专业修缮人员介入外的主殿,分殿和两侧的旁殿,都是房屋众多的附属品。所需要花费的人工和时间成本,全套下来,也并不比主殿省事多少。再加上与该建筑群相关的无数陈列展览的文物,都被集中收藏与博物馆的相关仓库内。出库、盘点、维修和维护的周期和相关手续,都是一个冗繁的等待周期。拓麻别的不太懂,但是展览相关的流程,他可是看了他家老头忙乎了大半辈子了。
所以看到仅仅十年而已,原来在观众导游地图上被标灰的大多数地方,现在竟然开放了这么多。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一行三人进了西华门,就是一座拱桥。拱桥的坡度始终,小时候拓麻很热衷骑自行车到这里挑战,能不能加把劲儿冲过去。现在时过境迁,再次回到这座桥上,拓麻倒没什么其他想法了。
桥的整体,都是汉白玉石所铺设的。桥两侧,都是被风水雨打,腐蚀侵蚀得仅剩下一个大概轮廓的石狮子。
桥下的水,是碧绿色的活水。穿过石桥而去,贯通了基本上整个博物馆内的内河。小时候拓麻也执着过为啥这水是绿色的?
他老爹还耐心的解释了个大概。宫内Yin冷,水跟博物馆外的护城河水,是连着的。河内的水草和微生物较多,顺着活水冲进来,到了内路,河面变狭窄,于是很多水草就被留了下来。被拦截于桥头和内河里。长此以往,水草越来越多。从桥面上看去,也就是深墨绿色的了。
过了石桥,就是一个人形的岔路口。
左侧有个灰色的宝塔,背后是一排现在已经开放的建筑。拓麻不客套地从王行云手包里翻出了那本红皮的旅游攻略,找到了故宫博物院的清晰地图。对比了下他们现在的所在位置,恍然大悟,原来灰色塔后面的,就是自己从小到大,怎么猜都没猜中,到底放了什么东西的銮驾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