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打听,798里的长期住户,不说十成十的人,都认识他。但十个里,总有四五个,知道他这么一号人。毕竟,专攻于工笔画的艺术家,一共也就三五人。他的身份,也不再是个问号。
但是,对面的这两个人,目的成迷,关系未知,仅从一言一行,也看不出职业。仅能通过他们穿着,和两人手上用的手机,都是苹果去年出的最新款,勉强能猜测,不算是穷人。再加上,两人成行,特地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东西,怎么想怎么猎奇。再结合下那个个子稍矮,眼睛贼大的青年,刚才的发言,他不难断定,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来路不正。
敌人在暗我在明。敌人身强力壮我太怂。敌人成倍我不成。
可能是刚刚苏醒不久,书生脸身体的反应速度,跟不上他脑子的。等他琢磨清楚,看清事实后,已经比拓麻拎起他衣领,要好好用拳头问候下他还算清秀的脸庞,慢了一拍。
“啊啊啊!别动手,我正打算特别详细地好好说给你听的!”书生脸尖着嗓子,捂着脸,差点哭出了声。
第181章 垃圾堆
“所以我们就这么轻易相信了那位艺术家,来到他所说的,丢弃包括那尊仅剩一个头的塑像在内的,一大批杂物的垃圾堆,慢慢翻着找?”拓麻捏着鼻子,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垃圾堆,满脸的不可思议。
垃圾山的位置,距离废弃工厂的距离并不遥远。因地处比较荒凉的规划外区域,所以不仅往来的行人稀少,连环卫工人都鲜少光顾。也可能是处于两个区域的夹缝,责任的归属相对模糊,一来二去,各边区域都不想接手。久而久之,包括废弃工厂在内的相关区域,都成为了彻彻底底的荒地。不仅没人来,更没人管。
没人管理的区域,理论上不应该出现这种初具规模的垃圾堆。但是,跟那位特地绕远来到此地倾倒工作垃圾的艺术家一样,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有不太想公布于众的私人废弃作品。他们打算清理掉失败品,重新开始的同时,却不太忍心真正的把自己付之心血的东西轻易地毁灭清零。
于是,长期没人管理,即使倾倒在这里,也没有人真正把东西处理掉的中间地段,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垃圾中转站。
倾倒在这里的东西,暂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却又不是永远的消失。这无疑是给那些念旧的人,一丝心理安慰和说不清的安全感。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反悔。
比如某天,哪位曾经把作品当做垃圾,倾倒至这里的艺术家,后悔了。后知后觉地发现,扔掉的‘垃圾’才是自己艺术的巅峰之作。他大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戴着口罩和手套,回到这里。根据记忆,把曾经扔掉的东西,重新找回来,带回去。并把这段心理历程,当做是创作道路上的一次自我认知的过程,和另类的成长。无需付出太多的代价。
当然,也有纯粹把这里当做生活垃圾垃圾倾倒场所的个别居住在城乡结合处边缘的临时居民。
这里和附近的区域,都堆满了泥土残渣和各种垃圾。即使埋藏着很多艺术家的心血之作,但它依旧是垃圾堆。这个本质不会改变,所以它的卫生情况,也不会太乐观。
好在天气已渐凉,垃圾堆中也没有太多容易腐败变质的食物或生活垃圾,所散发出的味道,还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拓麻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到达这里之前,在附近的连锁超市里,买了一整盒口罩,以及做家事用的胶皮手套和环保型塑料袋,方便漫无目的的在一大片垃圾堆中,找残破寻塑像的头部。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王行云能下手帮忙。
别开玩笑了。
在还算干净的环境里,王行云都顾忌颇多。要不是王行云坚持要两个人一起来,拓麻干脆就想让王员外在车里等候,他自己去找,还能更快和更无所顾忌些。
无论如何,肆无忌惮地在垃圾堆里刨上刨下,即使是在特别熟悉的人面前,还是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
脸皮厚如拓麻,也觉得不自在。但拗不过王行云的坚持。
王行云坚持认为,只要稍一不留神,拓麻就会闯下大祸,在自己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返。拓麻本想反驳,却迟迟想不出什么能说服他的理由,只能作罢。认命般的两人一起,走向了前往垃圾堆,唯一的一条脏兮兮的小路。
书生脸艺术家还算仗义。在临走前,特地告诉了拓麻,他扔那个塑像头的大概位置。这无疑是为漫无边际,望着垃圾山发愁的两人,提供了速战速决的前提。
“不过,告诉你们具体的倾倒垃圾的地点,也是需要置换条件的。我的确骗了你们,那个雕塑头,确实是在绘制九天玄女壁画的那面墙的角落里,发现的。当时,它被装在一个亚麻色的帆布袋子里。我本来以为,是谁寄放在那里的,也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一直没有人来取走它。我的好奇心每日愈增,终于在一次酒后的即兴创作后,一鼓作气地打开了袋子,发现了这个无论从制作手法,还是完成度,都算门外汉的作品。不过,那个头上人物的容貌,确实很有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