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请假?不行不行!”顾易止猛摆手,“之前我就请了好多天了,就算姑姑认识局长,我也不能这么没有顾及啊!再说大家现在都这么忙,我再请假那不是没事找抽吗!”
“那我就只能继续麻烦下去了。”封泽叹气说。他之所以现在每天来接顾易止,就是担心方遇白会对他不利。顾易止没想那么多,冲他嘿嘿一笑,特别心安理德地说:“没事,反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救命恩人”四个字现在就跟座大山似的压在封泽身上,有时候他想自己答应他的话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看上去现在就跟没了自由一样,要真算这一笔帐,自己以前帮他做的那些事,怎么也够抵消了吧?不过想归想,最后封泽还是让他把“救命恩人”这顶帽子戴在头上,看他这样乐于其中,封泽对他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说道:“回家后我会好好报答你这份救命之情。”
“怎……怎么报答?”顾易止莫明觉得脊背发凉。
封泽故意拿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顾易止往后退去,身体都贴到车门上,结结巴巴地问:“要不……要不你放我下车,我自己走回去。”
“太晚了。”封泽踩下油门,车子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路灯照出一道裹在黑色外套里的人影,他戴着帽子,厚厚的围巾包住了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出外,穿过夜色看着那辆已经远去的车。他垂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路灯将它拖得很长,已经到春天了,天气已经暖和了很多,可他就算把全身裹得密不透风,仍然低抗不是那股来自心底最深处的寒意。
一件东西突然被抛来扔在他脚步,他怔了怔,抬眼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后退两步。方遇白向他走过来,指着地上的血袋说道:“这是从医院买来的血浆,虽然没有鲜血那么有效果,但至少可以阻止你的身体不那么快腐烂,喝了它吧。”
血袋上还印着红十字会的标志,纪南之低头看着它,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
“我已经想到其他让你活下去的办法,南之,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方遇白急切地说道,“我没有再杀人了,只要你喝了这袋血,我一定会让你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他们之间只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但纪南之已经不想再靠近一步:“遇白,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和你长长久久相伴下去,但不是用这种方式,你明白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方遇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卑微过,“我用了你最不想见到的方法,但那也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啊,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不怪你,但我不会原谅自己。”纪南之张开手,那股猛烈的腐臭味从他身上传来,他苦笑着说道,“遇白,你看看现在的我,还算活着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起死回生的法术,这就是逆天的代价,你我都要付出的代价!”
“你只是因为没有喝血才会变成这样的,你看我都给你拿来血袋了,只要你喝了它,身体就不会继续恶化下去。”方遇白温柔地劝说道,“我已经想到更好的办法,你很快就不用再承受这么痛苦,南之,你相信我吧,哪怕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够了,真的够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纪南之痛苦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等我做完这件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方遇白的声音里充满心疼,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个在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孩子。他向纪南之走去,可每靠近一步,纪南之就退得更远,他们之间好像再也无法更近,方遇白的双眸在路灯下流露出无限悲伤:“南之,你真的不愿意在相信我了吗?”
“一直以来,我都全心全心的相信你,不管是陷害封家,还是抢夺御鬼令,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尽量帮你完成。”纪南之看着他说,“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你站在楼上朝我望来,白衣如雪,就像谪仙降世,那时我就认定了你。为了你,我跟纪家断绝关系,被父亲从族谱中除名,走在路上还要忍受指指点点,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任何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我选择去封印恶灵,并不是因为百姓比你更重要,而是这是我的责任,如果我不做,我的父亲跟胞族亲人也会去做,这是我欠他们的,只要还上这份恩情,从此以后我跟他们就再无干联。”遥远的记忆浮上纪南之心头,“我想等做完这件事后,和你找一个平平静静的地方生活,那里没有别人的闲言碎语,就只有我们两个,可是我没想到再次见到你时已经过了一百多年时间。这一百多年来,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我想好好弥补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遇白,你告诉我,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能继续留在我身边,就像以前那样。”方遇白痴痴的说,“你不喜欢喝血,不喜欢杀人,这都没有关系,我已经想到其他办法了,等成功之后,你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南之,你别再躲着我了,回到我身边吧,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