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弑父,焉知孤王不过是让老东西早点儿把欠下的债还了,免得等下地了见到安家的列祖列宗抬不起头来!”
第195章 螳臂已断无后继,黄雀在后痴话传
“你的好舅舅,这些事心明镜的,却不敢说,你说你护着的是个什么人呢?”罪王冷笑着,伸手握住顾之遥的柳叶刀,自己向前走了办半步,让刀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登时就将他的王爷朝服洇shi了一块。
他的朝服是深青色的,本以为鲜血流出来会是赤红一片,却因着衣裳颜色太深,好像被泼洒了一团浓墨一般。
顾之遥没想到罪王被自己用刀指着心窝子,还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手一抖就想将刀甩出去。
“握紧了!”罪王喝到,“抖什么?你爹爹在教你,面对敌人的时候,休要心慈手软!”
罪王又向前走了半步,那刀刺得更深,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之色,反倒越发张狂起来:“当年就是因着心慈手软,才没有把这宫里头的人都杀绝了!太脏了,他们太腌臜了,你不知道这深宫中都是些什么勾当!”
“王爷!”李荣海想上去扶住罪王,却被罪王呵止在了原地。
“乱叫唤什么?孤王弑父杀君,不当杀么?我儿子捅我一刀又能如何?”他发了一通威风,又轻笑了一声,“早晚有这么一天,总好过叫子慕为难。”
其实他想的很清楚,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谋反是一辈子的执念,当年得知那样的事之后,除了让父皇去给皇伯赎罪,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想干什么?
当初先帝将自己叫到御书房去,说是知道了安然同自个的事,将安然送走了,自己这一辈子都别想把人找回来,上位者就当这样断绝情爱。他忘不了父皇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恶意,他说自己别想同安然在一起,乱不乱|lun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这样的事儿在皇家并不鲜见。可安然的父王母妃,是自己害了的。
“你是安然杀父仇人的儿子,她在宫中一天,就有可能知道真相,到时候你的枕边人就成了你的催命符了。”
“傻皇儿,要做皇帝,就不能优柔寡断。所谓皇上,只能是孤家寡人,你是太子,就应当断情绝爱。”
他心中叫着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却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安然?
只是可怜了子慕,原本可以当个闲散的王爷,因着自己的一碗茶水被拉上来这个位置上,要知道这些腌臜事,还要护着安家的脸面。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想要干什么,想给安然报仇,可安然是自戕实在找不到仇人;想谋反,又不想真的杀了子慕;想认回自己和安然的孩子,可认回了又能怎么样?让遥儿也被这些腌臜的事儿搅得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么?
罪王又向前走了半步,那刀插得更深,血也涌得更快了,他反而生出了一丝快意,觉得只有这样痛了,才算是真的活着。
“你别动了!”顾之遥呵道。
罪王因为流血而面色发白,顾之遥的脸也白,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叫人难受,即使他刚才已经想清楚,想透彻,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还是遭不住。
毕竟,罪王同自己做了好几年师徒,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爹。
“为什么不?”罪王笑笑,“你既不肯帮爹爹,那爹爹能死了不是刚好么?世上哪来那么多顺遂的事,你总得担着不是?”
这话说的诛心,别说顾之遥,就是褚丹诚听着也替他难受。
“罪王,就是想着遥儿,你也别……”
别怎么样,他说不出了。不只是褚丹诚,文武百官们也被面前的一幕惊得噤若寒蝉。这罪王委实乖张,对旁人说杀便杀,对自己竟也能下这种狠手,丝毫不心慈手软。看那柳叶刀扎进去的深度,不说旁的,若是拔刀时不甚可能都是要丢了命的事儿,更别说再往里头刺了。
连皇上都看不下去,唤了太医上大殿候着,又劝道:“行了,朕还没说要怎么着,你先把自己捅个够呛,有什么过后再说,先让太医看看。”
“太医能把皇伯看活过来,还是能让安然站在大殿上说话?”
罪王话说的难听,可从头到尾都听清了的旁人却都知道,这事儿从先帝对老王爷下手时就已经错了,回不了头了。
顾之遥和罪王僵在那儿,旁边的侍卫和罪王带来的人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两头的士兵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原本坐在角落里不做声的安子琼突然拍手哈哈大笑起来,“好一出师徒情深父子相杀的戏码。”
他双腿被废,自个儿不能站起来,一只都是坐着一个安了轮子的椅子由下人推着来。可就是不能站起来走,也不妨碍他把大殿里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他笑着拍手,被带进来的奴才推出来,“甭管太医能医活谁,今儿这瓜烙儿看来是我吃了。”
大殿上的人都看向安子琼,而后听见有兵卫吆喝的声音,才意识到这大殿竟是被人团团围住了。
“我的好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