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各种蜜;第三层是两小碟素菜,分别是拌的藕片和炒的青瓜;最下面一层放了四个岫玉的如意,每个上面都有刻字。
顾之遥凑到前头去,指着那几块如意向着安子慕邀功,“好看罢?我和祖父新学的,我自个儿觉得还成,就是挂龙袍上也不难看。”
其实皇宫里能人异士不知繁几,擅长做玉雕的师傅更是有好几个。顾之遥刚和老将军学会刻字,还只是仗着自己手劲儿大手稳,和那些专门做玉雕的老师傅是没法儿比的。但就这份心意,在安子慕眼中就已是无价了。
“好看,”安子慕难得在人前没有绷着自己那九五之尊的气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那这些菜是……?”
“皇上,我和哥哥可还什么都没吃呢,特特来宫里蹭御膳房的早膳的。”顾之遥又退回到褚丹诚身边,拉住褚丹诚的手,“现在饿得走不动道儿了。”
安子慕一抬眼就看见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牵上了,原本的满怀熨帖一扫而空,甚至觉得自己要瞎了。
——要不怎么说难求一心人,这两个人就快把自己同对方断袖这件事写到脸上了。
安子慕让人把顾之遥那四块如意收好,然后便传了早膳。虽说他心中嫌弃对面那两人没羞臊,整天介地黏糊着,却还是让人把顾之遥带来的那几盘子菜都摆在自己面前来。
刚才褚丹诚同自己说,这几盘菜都是顾之遥亲手做的,安子慕便多动了动筷子,把每道菜都尝过,意外地发现那些菜肴入口竟不难吃。
不仅不难吃,还算得上是很可口。
褚丹诚与顾之遥对视一眼,低下头专心用早膳,没再说话。
这些菜当然是出自顾之遥之手,不过是提前了一天晚上做出来的,放到宫里头算是剩菜了,这些他们就不便同皇上说了,不然周围这些太监怕不是要把两个人扔出去。
用过早膳,两人还是跪下来给皇上磕了头,毕竟两人来宫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长辈过年。
皇上其实没也就比褚丹诚大个七八岁,因着顾之遥,褚丹诚算是平白矮了一辈儿。
最后皇上给两人包了红包当做压岁钱,还命人拿了斗篷纸伞让两人都穿戴好了才回去。
来的时候还没下雪,出门的时候地上却已经盖了一层白色。两人不想再坐轿,肩并肩在前面走,而那些宫人则是抬着个空的轿子跟在他们身后。
雪花儿还在洋洋洒洒地向下落,因着撑伞,两人倒是不至于shi了头发和衣裳。可是撑伞便不能紧挨着,顾之遥有些不大乐意,将手中的伞收起来,钻到褚丹诚的伞下面去同他共撑一把。
路有些shi,也有点儿滑,两人都有轻功傍身倒是不至于就滑到了,褚丹诚却还是把手伸出去让顾之遥抓着。两人的手被长长的衣袖挡住,只像是肩并肩向前走一般。
“不知道祖父在家里等得急不急,”顾之遥呵了一口气,看周围空气中画出一道白雾,“好像还是头一回过年家里人这么多,在秦府的那段儿不算。”
褚丹诚脸上也带了些许笑意,若是每年都能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其实现在的日子已经是他最想要的那种了,家人身体康泰,每个人都有能高兴的事儿。
他从前在秦府中与褚琅相依为命的时候,一直都想着,早日自己立府,好叫褚琅脱离苦海。后来有了顾之遥,他又想着能看着小孩儿长大成家,过得快活无忧。
再后来,自己动了心,他头一回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他想成为顾之遥的生命中的贵人,想让顾之遥永远都记得自己,甚至自私地想过,如果顾之遥能没自己就不行,那是一件多好的事。
他前面的十几年一直是为了别人而活,如今终于算是为了自己而活,有自己的私心了。
换句话说,总算是活出了个人样。
顾之遥是褚丹诚的开心果,是他捧在手上的心尖子,是别人谁都不能碰的眼珠子,看着顾之遥快活,他便也忍不住开心起来。
两人就这么悠闲地晃到宫门口,上了马车,回往馥园去。
马车里熏笼烧得暖,顾之遥在外面吹风吹得头发都有些乱了,进了马车脸蛋更是一片红润。褚丹诚看他的样子心中便有些犯痒痒,忍不住就去亲了他。
褚丹诚双唇冰凉,顾之遥自己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可就是这样,两个人也险些亲得冒了火,以至于回到了馥园中,先不能去给长辈磕头了,无论如何也要回房好好拾掇拾掇自身。
两人衣服在马车上揉得皱作一团,让长辈看见总归不像样,便各自换了一身新的才出来。
褚丹诚不爱穿那些太艳的,顾之遥只在两人成亲那天见他穿过红的,今日除夕,褚丹诚虽是没有像往常那样素,却也不过是将黑白灰换成了雀蓝色。
雀蓝也没什么不好啊……顾之遥看着褚丹诚长身玉立的模样,暗自腹诽:毕竟是个标志的人物,就是批破衣烂衫也是好看的。何况这雀蓝宽袖圆领长衫本就是用上了孔雀翎的,颜色虽是暗色,却流光溢彩,怎么看怎么是个华贵的俊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