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次作别后,老师就让他私下莫要再来了,如今朝廷上党派纷争,各种权术诡谲变化。他被迫卷入纷争中已是身不由己,不能牵连姜存云。
姜存云认认真真的行了最大的一个礼作别。
不止是沈太傅,褚戈在朝中任职,也感觉到了朝中暗涌的风波。
太子党和三皇子党纷争不断,皇帝却又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这样的纵容使得三皇子一党愈发猖狂,不仅屡屡抢功劳,给对方使绊子。还大肆在私底下拉拢朝臣。
褚戈虽是保皇派,不参与党派之争,但是看着姜存云成日里似有若无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总暗暗担心。
可是这担心还没落得实处,外敌来犯。
他本来在五军都督府有挂名,此时皇帝准备启用新将领,一个圣旨下来,他就要走马上任,奔赴战场了。
离别前夕,两人在月下温存,中秋之日的祈愿还在心里,这些时日的相伴的美好历历在目,可是分别就迫在眉睫了。
十分好月也不照人圆。北地凄寒苦楚之地,光是恶劣的天气就要剥掉人一层皮,更何况虎视眈眈的游牧民族,时时跟狼似的盯着这块rou。
去那里的将士,不成猎人就要沦为绵羊。
姜存云颤着音,勾着褚戈的脖子,也不往日那般调戏了,只一声声的娇yin喊着“封疆”,眼角有流不完的泪,桃花眼里也都是雾气。像是要将自己完全融入对方,久不能分。
那时褚戈将近二十八,有着将领需要具备的警觉、智谋和沉重。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一身好肌rou,面上却怕扎着人不敢留胡茬。
在栖栖遑遑的月色下,对着心上人纤细脆弱的模样他心一阵阵疼的慌,挨过刀伤中过箭也不上的疼痛,从灵魂里传过全身。他一下下的顶弄着姜存云,吻着他流着的泪,握住人的脚踝,做的满满当当的都是爱意而少了色欲。
他声音也暗哑了:“乖宝,你莫要掺和进党派里面。”他担忧的很,姜存云此时年方十九,正值好年华,那种浑水要是倘进去就要是一辈子了。
可是最终,姜存云被做的直到昏过去,也没有给他肯定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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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戈走的那天,上京热闹的厉害。万人空巷涌入城门两侧给将士们送别鼓劲。
褚戈骑在马上,回头看了良久,没见到想见的人。
姜存云站在酒楼的窗户边,看着他一身盔甲的俊朗模样,心下苦涩难言。
他政治嗅觉一向灵敏,党派之争他也在所难逃。太子党式微已成定局,就是不知落幕的是否体面。他老师还被牵连其中,如走游丝,前程未卜。
如今他要是在明面上表现出和褚戈太亲近了,以后入了政途就是敌对党的把柄,无端要给在北地边关本就困苦的人带来诸多麻烦。
那样就是他们互相羁绊,满是弱点。
他没去送别,手心的软rou不觉间被掐的流血。最终收回了视线,状若无事的回了府。
忍住顷刻回望才能忍过了栖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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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觉的没错,褚戈走了还没有半个月,太子一党就被算计进了巫蛊之事,时称“屏门事变”。
在皇宫屏门的地下埋着诅咒皇帝的小人,相关的人被大理寺一番严刑逼供后说是太子指使。一时间,朝堂上大换血,太子一府的人被尽数斩杀。那几日,Y15518护城河外的土都泛着红。
而他恩师本被皇帝感其多年功劳,准许告老还乡,但是三皇子党因为沈太傅还有大把的门生为他奔走,朝中势力竟然存留如此之多而忌惮着。
他们知道沈太傅这人重视极了名声,就派人在坊市流传他教导不力,明里暗里暗示着看客是沈太傅教导太子行那肮脏事。
三人成虎。
在一个不那么明媚的日子,世人的生活循规蹈矩的如往常一样。
沈太傅以死明志,留下封遗书。
言道,粉身碎骨浑不怕,留的清白在人间。
那天姜存云喝了两坛子酒,忽的就忆起来,刚入学堂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小,还不会全部收敛自己的心思。
沈太傅爱怜他有才学,并不戳破。总慈爱的教诲他。借着讲学问的由头一点点的想要教会他很多事理。
总想把他拉到正途,教他做个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君子。
教他士之相知,温不增华,寒不改叶。教他为生民立心,为天下立命。
种种这些姜存云都无所谓,他没成为君子的念头,更没有想要造福苍生的宏图,无数的远方和人们和他更没什么关系。
他只知道,这样的人再也见不到了,只郊外一片亡坟旧土,朝中的人依旧逍遥自在。
真是不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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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科考,既有才气又生的好看的姜存云被御笔钦点为探花郎,耳边别着朵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