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见不得光,所以偷偷准备了两部手机。”
“可那个人一天不露面,我就一天不能告诉你实情。”
话及此,方永新眉心紧拧,沉重地放低了嗓音。
连日来挤压在心中的痛苦层层堆叠,早已磋磨得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近乎神经衰弱,必须吃药才能入睡。
而从他开始讲述第一句话起,管奕深的眼神就不可谓不震惊。
越听到后面,错愕的目光便越分明。
他完全没想过,方永新不仅没有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反而在为华瑾伸张正义的道路上,出了如此多的力,比他这个最好的朋友还要上心。
这一席话带来的颠覆感,彻底超过了心理预期,思维千丝万缕地纠缠着,烦乱无比。
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现在告诉我……”
“没错,”方永新点头,肯定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知道他藏不了多久,一开始,他可能还想着,邱家毕竟财力雄厚,或许有本事把这个案子大事化小,但只要其他受害者不断出面作证,邱学远彻底翻不了身,他肯定会着急,害怕邱学远弃车保帅,把他供出来,甚至把大部分罪名都推卸到他身上。”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等,等他什么时候憋不住,主动去看守所见邱学远。”
“就在昨天,终于传来消息,嫌疑人出现了。”
“是邱学远高中的一个小弟,当年的强.jian案就有他一份,邱学远出国留学后,留下的小团体就散了,这个人后来家道中落,缺钱花,就找上了邱学远,答应给他拍摄剪辑这种视频,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我请的黑客第一时间就追踪到了那个人的手机电脑,可能是想拿着底牌和邱学远谈判,他没有删除视频原片,其中还有几个更加突破下限的……邱学远大概也没胆量存着,被他偷偷保存下来,现在,都成了罪加一等的铁证。”
“我把一切线索都交给警方了,接下来的事都留给法律审判。”
“我不管了,我终于不用再管了,可以找到你,说明所有原委。”
方永新长长舒了口气,仿佛总算能卸下压在肩上许久的重担,整个人都松泛开来。
下一秒,竟毫无预兆地单膝跪地,握住管奕深垂放身侧的手。
他条件反射想抽离,却迟了一拍,被牢牢摁住。
方永新抬起下颔,微微仰视,眼中是不掺分毫作假的恳切。
“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我的顾虑,我的打算,我为什么隐瞒,还有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利用华瑾。”
“她的事,我的确知道得很早,并且私底下向她提出合作,一起扳倒邱学远,对于这个,我一直瞒着你,很抱歉。后来合作取消,我其实猜到她要做什么,但是我出于报复邱家的私心,没有阻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长卷的睫毛垂下,眼睑压低,从那张瘦削却仍不减清俊的脸上,管奕深看到再真挚不过的歉意。
他闭上眼,不愿再看,如清泉浸润过的嗓音,却又无孔不入地钻进耳朵里。
“直到你骂我,说我没有良心,说我狼心狗肺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如果我能早一点把那个人引出来,或许华瑾也不会选择玉石俱焚。”
“你怪我,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就是别离开我……”
好像那是幅完全接受不了的画面,方永新说着,尾音带上了微末的颤抖,攥握着管奕深的力道愈发加重。
然而,许久都得不到回应,薄唇渐渐抿起,情绪陷入不可自抑的低迷。
“你还记得这个吗?”方永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将手腕递到他面前,白皙匀称的骨节上,戴着一只纤薄而轻巧的金镯子。
熟悉的古朴颜色,不消一秒,便牢牢攫住了管奕深的目光,眼波瞬间泛起波澜,涟漪荡开。
“你说过,这是你留在我身上,属于你的印记,我没有摘下来,我一直都没有摘下来。”
仿佛将这当成佐证他真心的证据,殷切的渴盼,通过语气如实传递过来。
“从今往后,我也一定会信守我做过的每一个承诺。”
“所以,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不会再骗你,绝对绝对,不会再骗你。”
他的誓言那么好听,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去相信,他的表情那么诚恳,让人根本提不起任何的怀疑。
他又这么单膝跪在脚边,摆明了不得到答案绝不起身,分毫没打算退却。
管奕深整个人僵硬得不行,喉结几番滚动,顶着灼灼注目,终于扭过头,夹杂着哭腔的嗓音喃喃。
“你干嘛……你到底要干嘛啊方永新?”
明明他都看透了,这是段建立在谎言之上,切忌重蹈覆辙的关系。
明明他都已经认清了,他或许不该恨方永新,但若不想再被玩弄,最好的选择就是远离。
可为什么,这个男人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