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啊,画得多好,就像你以前给我画的每一幅,栩栩如生。”
心跳骤停,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温热的胸膛突然将他拥入怀里,带着他的手,往内一收,形成不容挣脱的桎梏。
“哥……”邱学逸艰难地张口,只觉嗓子干涩无比。
“哟,这么快改口了?”背后的男人低笑一声,薄唇挨近耳廓,柔柔呵着气,“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做你的哥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宛如重锤砸落,邱学逸说不清自己这一瞬的心情,整个人好似被放进滚水里,灼痛难忍。
他开始小幅度地扭动,没什么威慑力地嗫嚅:“你别这样,哥……”
郁简果然半分放手的意思都没有,力道反而更重,调笑着开口:“还叫呢?不心虚吗?哪个弟弟会和哥哥谈恋爱啊。”
“再说了,你以为我回邱家之前,千辛万苦跑去lun敦,想方设法认识你,就是为了提前培养兄弟感情?”
这一句话,准确无误刺中邱学逸最深的软肋,辗转多日都翻不过去的伤疤,此刻被对方血淋淋地撕开,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只是垂着脑袋,一下子红了眼眶。
“你和方永新……是一伙的……为了抢我们家的财产……”
“哈,你们家的?”郁简仿佛听到什么笑话,眉骨轻抬,又逼近了几寸,近乎贴着他的面颊,“财产肯定是要拿的,但不是抢,而是夺回原本就不该属于邱家的东西。”
指节修长而微冷,一点点钳住下巴,朝自己的方向拧过来。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不是说为了和我在一起,宁愿瞒着父母,私奔到国外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爸所有的财富,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用尽了肮脏手段才得到的,他欠我妈的,欠方家的太多,你作为他的儿子,愿意替他认错,代他赎罪吗?”
郁简不徐不疾地说着,嗓音刻意压低,透出难言的蛊惑。
邱学逸的瞳孔不自主晃动,内里的情绪无数次拆解分崩,他实在是个一眼能望穿的人,长久的相处下来,郁简早已将他吃透。
比如善良,会为根本不是自己犯下的错而愧疚,比如专情,哪怕明知彼此的相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也仍旧难以割舍。
郁简当然清楚,什么样的话最能动摇他。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啊,我们不还说好了要出国领证吗?只要你态度诚恳,我完全可以放下仇恨,和你一起去一个世外桃源,过我们曾经幻想的生活。”
他喑哑着声音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柔情的蜜嗓好似一条隐形丝线,不紧不慢,牢牢牵动着邱学逸的心弦。
禁锢的力道早已松懈了,而怀中的人,却如同被剥离魂魄一般纹丝不动,乖乖困在他筑好的囚笼之中。
郁简的眼眸越发幽邃,凝望的过程中,闪过细碎光点。
“你在这里,呆得也很辛苦吧?我们离开,撇掉所有麻烦,找回曾经的快乐,不好吗?”
虽是问句,语调却尽皆哄诱。
圆圆的眼睛睁大,邱学逸怔忡地回望他,眸色浮现出最为剧烈的挣扎。
郁简几不可察地挑起唇角,不再说话,只是无声地抚过小家伙的头发。
他知道,这一句,正中靶心。
装修极具宫廷风的包房里,穿着旗袍的服务生依次端上琳琅满目的菜肴。
笑容可掬地执起茶壶,为客人倒了一杯清香的碧螺春,随后井然有序地退下。
管奕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环顾周围三三两两,在烟雾缭绕中谈笑风生的人们,颇有些不自在。
他明白,销售圈子里大半的交情,都是从酒桌上拉来。
想要拿下大单,除了自身软件过硬之外,和目标公司的高层搞好关系,也是重中之重。
所以,陪酒吃饭是怎么都躲不过的一环。
对管奕深而言,龙蛇混杂之地的刀光剑影,他早已习惯,可像这种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酒局,他还真是接触得少,不太熟练,这些圈内人聊的IT话题,也多数听不懂。
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余光瞥了眼白嘉钰,作为挤走方永新,坐上中华区一把手位置的人,自然觥筹交错,应付得游刃有余。
而管奕深显然没这么好的适应力。
更别提,落座时专门挑了他右手边的椅子,在这酒席间身份最为高贵,目标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女,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笑眼扫过他,摆足了撩人的姿态。
白嘉钰介绍的时候都说了,这位名叫冯妍的大小姐名校毕业,从国外回来不满一年,因为早晚要接手家族生意,所以这样一个算不上多重要的饭局,也成了她“体察民情”的机会。
不是他自作多情,实在是冯妍刚进门,两人目光一对上,她瞬间起了兴趣的眼神,完全没有遮掩。
管奕深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即便来参加饭局的所有人都不满意思睿,但只要这位姑nainai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