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吗?”
“误会了误会了,原来是保镖大叔,不是坏人。”
“我就说呢,怎么会有人敢拐带紫蓝氏。”
记者们大声呼喊执澜的名字,像情绪高涨的粉丝一般,颂护住执澜的耳廓,肘部夹住他的身侧往上拎,目空一切般加快步伐,逮小鸡似地半抱着执澜往前走。
执澜双脚都快悬空了,还不忘回过头向大家解释:
“你们弄错了,他没有拐带我,是我自己想去游乐园玩。”
“还有,他不是保镖,他是我叔叔。”
“对了,他不是人,他是雕……”
颂忍无可忍捂住执澜的嘴,贴在他耳畔说:“说好的话不要太多呢?”
执澜羞赧地眨眨眼,嘴唇嗫喏:“他们太热情了,我忍不住嘛。”
颂摇摇头,鹦鹉就是鹦鹉,人一逗,就说个没停。
离开场还有十分钟时,两人被工作人员引导着落座,颂被请到嘉宾席,执澜却被带到了主宾席上,和邱争博士、林茂博士坐在一起。
记者们也陆续入场,整个会场坐得满满当当,大家却不约而同保持安静,维持官方发布会庄严肃穆的氛围。
除了执澜。
执澜被上百道目光注视着,居然一点也没怯场,还忍不住跟身边的两位研究员讲小话,他用手掩着嘴巴低声问:
“嫂子,我哥哥是明天被送回来吗?”
“我们家的蛋已经孵化了吗,有没有照片给我看一下。”
“茂爷爷,听说您要退休了,要不要跟我回巴洲玩?”
邱争和林茂差点被他逗得笑场,努力维持面部表情,敲敲面前的坐式话筒,示意他发布会要正式开始了,执澜才堪堪收住兴奋的情绪。
邱争打开立式话筒,向记者席点头示意,一片掌声过后,全球直播的楚江所官方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
记者们拿出录音笔,屏息凝神,邱争落落大方且客套地致完开场词,便直奔主题,将记者们的视线引向身后的大屏幕。
色彩绚丽的led屏上,切进一段画面,是楚江研究所的某间幼崽护理室,一只皱巴巴的幼崽被包裹在柔软的棉褥里,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眼睛还没睁开。
记者们纷纷抽气,小声议论着:“什么物种的幼崽?”“值得开这么大阵仗的新闻发布会吗?”“看不到瞳色和发色,暂时猜不到。”
镜头切远,在这个房间里,不止一只幼崽,裹着小宝宝的襁褓像一只只圆滚滚的烧麦,整齐摆放在护理台上,周围有七八位护理员有条不紊地忙活着,喂nai、换尿布、给嗷嗷哭泣的小崽子拍背。
记者们再度讨论起来:“怎么这么多?是珍稀物种吗?”“什么物种这么能生?看起来有十几只呢,大喜事啊。”“是不是楚江所试行了某种生殖辅助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
镜头再次一转,从房间里退出来,用无间断的拍摄手法,在另一个房间门口扫过,其中的景象差不多,有十几只幼崽和七八位护理员,直到镜头循过第四个房间,记者们终于忍不住沸腾了起来:
“天呐,有这么多珍稀幼崽吗?”“他们好可爱,很有活力的样子!”“快公布他们的身份吧,这将是珍稀物种保护史上的壮举!”
邱争顿了顿,扶着话筒看向在座的记者,用低沉的嗓音解释道:“抱歉,各位,这不是壮举,而是赎罪。”
在记者们惊诧的目光中,邱争娓娓道来,向他们坦白了执垣辛卉夫妇曾经遭受的苦难,以及这六十多只幼崽的真实身世。
所有嘉宾和记者都沉默了,与此同时,通过直播画面看到这一幕的亿万观众们也沉默了,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
世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是身而为人,大家有基本的同理心,有那种看到别人受苦而从心底生出的怜悯和善良。
这种善良,可以是安慰,也可以是沉默,远隔千里的人们只能通过网络来见证这场“赎罪”,他们无法发声,无法交流,无法回应,能做的只有沉默。
整个会场静得针落可闻,像是酝酿着浓浓的愧疚,邱争的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代表楚江研究所向紫蓝氏道歉,同时也向曾遭受过‘基因筛选’的其他珍稀物种表示沉重的歉意,不求宽恕,只是想通过这场发布会让大家了解,我们曾违背了物种保护的初衷,我所说的赎罪,是正视原生人类曾有的恶行,将真正的自由和平等还给他们。”
执澜有些受不住周围压抑低沉的氛围,在话筒上摸索了一阵,打开开关,轻咳了一声,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执澜朝邱争点点头,语调平和,甚至露出个微笑:“我代表紫蓝氏,接受楚江研究所的道歉。”
嘉宾席的颂眉毛一跳,指尖不自觉捏紧西裤的裤缝,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出五秒,他的预感被执澜验证了。
不要给猫科类人买布艺沙发,也千万不要让鹦鹉拿到话筒——出自某位社会学家的著作《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