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筱的围脖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下头好多粉丝在真情实感地哭, 还有人在问‘哥哥这不是真的对吧’,拜托, 证据就差贴她脑门上了,还要人嚼碎了给她喂嘴里啊?这都叫不醒, 真的是脑残粉了。”
聊到这里, 她猛地想起来龚卿柔也是罗筱的粉丝, 又大大咧咧道:“小柔, 你也赶紧脱粉吧,那么多小哥哥等着我们捞呢,粉谁不好,干嘛粉一个背地里偷偷交女友的啊。”
后桌看出来龚卿柔心情不好,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小柔现在肯定在难过自己真情实感追星遭了报应,你还去戳人家痛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虽然是为龚卿柔说话,但她似乎全然没考虑过龚卿柔就坐在她跟前,语气随意得像是龚卿柔不在场一般。
“我怎么了?啊?我怎么了?”同桌气呼呼地抓起书,“让她早点跟渣男了断还是我的错啦?”
“没,没,我又没说你不好,你跟我急什么……今晚吃什么啊,我想减肥,我们晚上吃面包不?”
听着耳边嘻嘻哈哈的哄笑声,龚卿柔只觉得自己坐在这群热热闹闹的人之中,就好像是多余的一样。
烂透了。
这个地方哪里都糟糕透顶,糟糕到她只想拿刀把这一出令人作呕的画卷划成粉碎。
龚卿柔忍下了心中直蹿的无名烦躁,扔下课本,转而登上手机群聊。果然群里已经闹翻天了,消息弹出速度之快让她几乎连内容都看不清楚。就在她把手指移到聊天框时,管理员突然开启了全员禁言模式。
不是罗翠花开的,而是二把手林鱼鱼。
“我现在简单说几个事,第一,我以内部消息和我的人格担保某些传闻纯属无稽之谈,眼见不一定为实,大家心可以定下来。第二,我哥这次排名升到第九,刚好卡到出道位置,转头就爆出这种消息,你猜这是为什么?第三,其他人相不相信是另一码事,都这种时候了,你们都不能做到问心无愧地挺自家人,你们是想让哥彻底寒心吗?还是打算把出道位置拱手让给别人,光顾着自己窝里撕了?”
“如果不认同我说的话,可以现在就走人。”
“离最后冲刺就这么一点时间了,谁都不想自己这么多日子的努力毁于一旦吧?现在就一个任务,送哥哥出道,麻烦大家搞清楚重点,不要把Jing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面。”
停了一分钟,估摸大家都已经看完了,林鱼鱼便有条不紊地布置起了任务,谁去净化超话,谁去营销号底下控制舆论,谁去刷数据将新的正面热搜刷上榜单,谁去别的流量网站进行宣传,谁继续维持打投数据,一排一排条理清楚,清楚Jing密得像是用机器运算出来的最优结果。
看着林鱼鱼镇定自若的指挥,龚卿柔难以自抑地浮起了自卑。面对班里的女生,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至少她成绩还算是班里中上游的水准,努力一把念重点高中也是有希望的。但对上林鱼鱼,她觉得自己好像站在鸿沟边缘,透过她遥望一个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的世界。
无论发生什么突发意外,林鱼鱼的态度始终不急不缓,镇定自若。只要看到她出来说话,群里的气氛便会缓和许多,仿佛林鱼鱼在的话,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林鱼鱼偶尔会在群里聊天,据她自己说,她今年十四岁,是住在古堡里和天鹅为伴的金发公主,每天都会在自己500平方米的大床上醒来,连去洗漱都要在古堡里走上十分钟。无论她去哪里,门口都有整整两排穿着女仆装的女仆向她弯腰问好。
对一个每天过得枯燥乏味、只能和老师面对面的初中生来说,这样新奇的生活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憧憬无比啊。
群里也有人质疑过这样夸张的说法,而林鱼鱼总会笑眯眯地回“是呀,我是在吹牛啊”,无所谓的态度洒脱又帅气——至少,龚卿柔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被质疑的人换成是她自己的话,她可能早就尴尬得匆匆退群了。
林鱼鱼这敷衍的承认,在龚卿柔眼中,反而更增加了可信度,让龚卿柔愈发坚信林鱼鱼就是高贵的古堡公主。
龚卿柔最开始对她还抱有隐隐的敌意,毕竟“林鱼鱼”这个名字着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林溯雨,她不明白,在罗筱的粉丝群里,为什么要给自己取指向性那么明显的称呼。
但很快,这种敌意便消失了,转化为了仰慕与自卑掺杂的复杂情绪。
同龄女生的生活是如此光鲜华丽,住在古堡每天和天鹅玩耍,业余爱好是学钢琴,品红酒,时不时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每天坐着飞机从南飞到北,而她自己又是那么优秀,还时不时可以拿到哥哥的私人照片——罗筱很多生活照都是从林鱼鱼那边流出来的。
反观她自己……除了日复一日的学习,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竟然找不出其他能够说道一二的地方了。
龚卿柔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她是男生的话,应该也会喜欢林鱼鱼这样的女生吧。
有林鱼鱼的话,又有谁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呢。
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