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连家没落了,不过好歹人脉还在。雾港的影响力这些年在一点点衰退,你也看到了,现在大家对雾港出品的电影和电视剧都不感冒了,而且我总觉得有民族主义冒头的趋势……算了这些我也不多说了,你我心里清楚就好。”
她稍稍顿了会儿,才继续道:“总之,为了重新争夺市场和话语权,他们现在有意识在捧雾港的人在娱乐圈发展,潜移默化地对年轻一代进行文化输出。影视圈有仇娜,伏婕,毛晏杰,偶像这块他们就选了陆正霖。雾港以前是谁的地盘,背后站的是谁,我不用多说了吧?”
高以纯目瞪口呆地听完,怀着满腔的震惊爆粗道:“你妈【哔——】的!”
“哎,小朋友不可以骂人的喔……”仗着自己比高以纯年龄大,骆冰兮得得嗖嗖地拍了拍她的额头,“所以呢,你老文被弄得那么憋屈,也情有可原啦。”
哭笑不得地将骆冰兮的手拂去,高以纯忧心忡忡道:“这次对花家动手的,也是雾港那边的?”
“那倒不是。”想了想,骆冰兮又改口道,“——不全是。”
“怪不得你信心满满地去趟这趟浑水……”高以纯捞了一勺牛rou丸子,“但花家那事儿可是洗不白的啊,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对花家形象打击我也不多说了,就问一件事——你确定那边会轻轻揭过?”
“没必要洗白啊,某位伟人说得好,哪怕是有缺点的人,我们也要争取过来,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说话,否则就是把更多的人推离我们的阵营。我也忘了是哪位说的,有道理就行,管他呢。”骆冰兮涮了片豆皮,含糊不清道,“花泗识趣得很,就算是为了这份识趣,都值得别人把他保下来……反正在那群人心里头,底层老百姓是最好打发的了,有的是手段让他们闭嘴。”
“说得我们不是底层老百姓一样。”
“是啊,所以我再说几句就闭嘴。”骆冰兮语重心长道,“不是我恐吓你,你老文现在还在往上升,娱乐圈这种地方,要真无依无靠早给人撅下去了,现在倒好,发展那么多年,随随便便就被个雾港的给蹭热度,心里头恶心还甩不掉。你前段时间刚被邀请去做政协委员,证明你还是被认可的。要是能这方面再进一步,以后当你老文的保护伞不比指望其他人要踏实得多?锦上添花永远比不过雪中送炭,这是冒险也是机会,你考虑一下呢?”
高以纯抓了把头发,面容在火锅蒸汽中氤氲得模糊。
良久,她才吁出气,沉静道:“让我回去再想想。”
…………
“你知道,那些耍把戏的,把手伸进沸腾的油锅里却毫发无损,这是怎么做到的吗?”
柏北洋似乎也不在意沈以榕的冷淡态度,自顾自地回答道:“因为啊,所谓的油锅,并不是由全部的油构成的,上头是油,下头则是水。水的密度比油大,因此会沉到油下方。而油的沸点呢,比水的沸点要低,因此在水温上升到烫手以前,上头的油层就沸腾了,而下头的水层还处于温热的静止状态。这时候便可以将手伸进油锅里,再毫发无损地再取出来。”
“我们就是那层静止不动的水层,上边都闹得炸锅了,传到我们这里便只有风平浪静……但继续煮下去,底下的水迟早也会沸腾起来的。你继续保持现在这种游离人间的态度,被蒸发掉也是迟早的事。”
就在柏北洋以为他会把沉默保持到底的时候,沈以榕终于开口了:“我有一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说出来。”
柏北洋扶了下自己略微下滑的单片眼镜,斯文矜贵道:“你说。”
“首先,油的沸点基本都在200摄氏度以上,等油沸起来的时候,人的手伸进去早就变成炸串了。第二,确实有这个骗局没错,但人往里头加的一般是醋,醋的沸点一般是60摄氏度。最后——”
看着柏北洋的眼睛,沈以榕认真道:“我讨厌文盲,尤其是牵强附会,把一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嫁接到科学现象上结果还说错了的文盲。”
柏北洋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我觉得你找的重点好像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发懵的原因并不是沈以榕带了点刻薄味道的揶揄。
以前的沈以榕绝不会说出这般无厘头的话,他从没想过,沈以榕嘴里竟然还会说出这种类似于冷笑话的句子——虽然内心并不想承认,在刚才的一瞬间,面前的沈以榕确实让他联想到了罗筱。
“不,这对我来说就是重点,我不能忍受没有科学素养的文盲,而且还把一整套错误的逻辑链用漏洞百出的方式说得天衣无缝。”沈以榕平静道,“假的就是假的,哪怕你自己能自圆其说,耍把戏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往油锅里倒醋,不可能倒水的。北洋,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这世界是不会如你所愿保持静止的,我不是和你刚见面时候的沈以榕了。揪着一个过去的幻影,把自己臆想的人设强行套到我头上来,这么反复地折磨自己,你何必呢。”
直到走出几步了,他才听到身后的柏北洋幽幽道:“所以,对‘现在’的你来说,罗筱才是你心里唯一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