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李元吉说:“房顶。”
那妇人暗骂两声,自知追不上,又回家去了。
李元吉大步跟上去,见偷溜出来的少年正坐在一棵树下,翘着腿,也不知在等什么。
“在下李吉,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徐蛰。你帮了我,我都看到了,谢了刚才。”徐蛰冲他笑得狡黠,勾勾手,让他坐到旁边,“那个女人是我干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偏是认准了我,非要让我做他的干儿子,还死逼我读书考功名。”
徐蛰过来养老,当然得选个自在一点的身份。他这次无父无母,就等李元吉找过来,没想到先找来的却是一个面冷心善的女人。
不过这感觉倒也不错,只是每日读书实在太烦,简直要回到了做太子的时候。
李元吉看他笑,也跟着笑:“你不想读书?”
徐蛰摇头:“读书倒是可以,我只是不喜欢夜以继日、没完没了的读。读书为了考功名,她却不知考了功名做了官,更是难得清闲。”
李元吉问:“那你日后打算如何养活自己?”
徐蛰心里倒是挺惊讶,他才走了多久,怎么兄弟两个像是换了身份,竟轮到李元吉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他说:“经商,或者投军,或者算命,总之做什么都行。”
李元吉听得好笑:“你还会算命?”
徐蛰说:“这个算命呀,不一定非要会算命才能做。只要掌握一定的技巧,算起来那就十拿九稳,保管能挣到钱。”
李元吉洗耳恭听:“什么技巧?”
徐蛰说:“你问这么细做什么?莫非要抢我生意?我跟你说,断人财路如挖人祖坟,有损Yin德,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龌龊的心思!”
“好好,我不问了。”李元吉问他:“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徐蛰说:“上个月刚搬来的。她非要学孟母,搬了好多个地方,最后才找到这里。啧啧,学习氛围多浓厚,不远处就是私塾,甭管五六岁还是七八岁,都那读书。”
李元吉见他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又特意点名了那群孩子的年纪,看来真的怨念不清。
徐蛰问:“你呢?也住在这附近?”
李元吉说:“嗯,我家离这里隔着两条街,你若是愿意,可以来家里做客。”
“好啊。”徐蛰笑道:“以后我要离家出走,就往你家去。要不你先带我认认门,少不得要打扰。”
李元吉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徐蛰挺胸:“你可别忘了我的身份。”
李元吉:“什么身份?”
徐蛰:“神算子!”
李元吉哑然失笑,带着这活泼的少年回家。
他素来沉默寡言,阿婆见他第一次带朋友回来,高兴的不得了,去买了饴糖果子,还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
徐蛰很快跟阿婆混熟,吃着糖,夸奖阿婆亲切和蔼,然后又偷偷和阿婆咬耳朵,偏不让李元吉听到。
他悄悄问:“他总是这样不开心吗?”
阿婆说:“也有的时候发着呆,会突然笑起来。只是太少了,你多陪陪他,他就高兴了。”
徐蛰说:“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哄他高兴的。”
来过一次之后,徐蛰当真如他所说,隔三差五地过来,偶尔为了逃避功课,还会在这里过夜。
李元吉的心里渐渐充实。
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他一直辜负兄长的期待,没有娶妻生子,与这个世界建立羁绊,兄长生气了才不来。
可是他的心冷了,实在遇不到可以托付的人。
这天徐蛰又来了,还真给他搞来一套算命的工具,拾掇好之后,还真像那么回事,就是这算命先生脸太嫩了些,而且附近的人都认得他,压根就不相信他有本事。
徐蛰只好过来给李元吉算。
“你这个面相啊,乃是富贵之相,而且身染煞气。后来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你的命运,穷啊,穷。”
李元吉笑着听他讲。
徐蛰继续说:“不过幸好你遇到了我!有我在,必定能让你咸鱼翻身,大富大贵!”
李元吉说:“那我等着。”
徐蛰离开的时候,李元吉出来送他,徐蛰朝他挥手:“行了别送了,又不是小姑娘,还怕危险吗?回去吧,元吉。”
李元吉动作一顿,连忙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的很:“你刚才说什么?”
徐蛰不解:“我说什么了?你能不能轻一点,感情不是你自己的rou,捏起来不疼啊。能不能有点数,你手劲太大了!”
“抱歉。”李元吉松开手,这次的笑容与往常不太一样,“我就知道,我们会相遇的。”
“嗯嗯。”徐蛰敷衍地点头,“我也知道,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元吉眼中渐渐有了光亮。
徐蛰对他做了个手势:“嘘,别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