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闭紧。他能感觉到顾政抱着他,一步步向着外面走去,下了台阶,一直走了许久。
“把眼睛睁开吧。”
易词睁开眼睛。
在他眼里是一片翠绿的山野,面前有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顾政推开门,木屋“吱呀”一声打开,房间里放着崭新的棉被,和足够食用几日的口粮,木屋里只有一张小床。
顾政将易词放在床上。
易词有满肚子疑惑问不出来。顾政此时不是正应该在打仗么,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顾政只有一个人,他的军队么?这场仗结果怎么样?
顾政似乎看出了易词的疑惑,他忽而自嘲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不甘与仇恨:“朕的军队败了!”
如此说来,是魏玉舒赢了。
易词本应该感到高兴,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他的心头压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顾政与魏玉舒,不论谁输谁赢,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顾政看着易词,继续道:“想必要不了多久,叛军就会来搜寻朕的下落。或许这就是朕的下场,像朕这样的人,恐怕上天都不想看到朕做皇帝。”
顾政血淋淋倒在地上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易词脑海,易词失声道:“不,不是这样的!”
易词脸色苍白看向顾政,他不能想象顾政死后的场景。顾政死后,秦国必然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甚至偌大的国家直接分崩离析,天下再次陷入割据状态,接着又是永无止境的战争,百姓流离失所,陷入人间炼狱之中……
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他想要的么?
易词问自己。
“朕只有一个请求。”顾政抓住易词的手腕,紧紧看着易词的眼睛,不给易词躲避的机会,“答应朕,给朕生个孩子,让朕能有一个血脉留在世间,这是朕唯一的请求。”
答应朕,给朕生个孩子……
让朕能有一个血脉留在世间……
易词被顾政的执着的眼神烫伤,他想躲避这个眼神,顾政却不给他留这个机会。顾政强势地、倔强地、执念地让易词直视着自己,眼里的执着简直深入骨髓,让人心惊!
顾政说的并不全是谎言。
指挥叛军的人并不是傻子,必定很快就能察觉到他的计划,届时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搜寻他的踪迹。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逃亡,敌人之狡诈,就连顾政自己也不能保证结果。
顾政本就是个无人管,活在天地间自生自灭的孤儿,他野蛮地长大,本应该无牵无挂,即便是死亡也没什么可惧怕。然而偏偏他遇到了易词。
他的执念因易词而起,自然而然,易词也就成为了他的执念。在享受到易词来之不易的温暖之后,顾政早已沉醉其中,执着且贪婪的不愿放手。
他要让易词孕育他的子嗣,诞下他的血脉。哪怕是死,也要在易词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哪怕是用这种方式,也要霸占易词身边的位置!
易词的心彻底乱了。
顾政的感情太偏执、太炙热,永远都像是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烧灼着他的心。
拒绝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
倘若顾政死了……倘若顾政真的死了……
易词不敢想下去,大约是内疚,大约是害怕失去,易词鬼迷心窍地闭上眼睛,他的睫毛像是蝴蝶轻轻停在脸颊上,在眼下投下淡淡的Yin翳,他淡色的嘴唇微动,用小得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好。”
顾政从易词的唇形捕捉到易词话中的含义,他怔住,接着无法控制地激动起来。
顾政低下头,吻住那让自己上瘾的嘴唇。从一开始的克制到之后的狂热,顾政仿佛一头永远不知道餍足的野兽,一次次压榨着自己身下的猎物。
床板摇动了一夜,易词沙哑的哭喊响了一整夜。
……
“还没找到顾政?”魏玉舒冷静询问身边的人。
叛军的大将点头,“属下率人清点完战场,确定没有发现顾政的踪迹。”
魏玉舒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种结果,几乎不用思索,魏玉舒直接道:“我知道顾政去哪里了。传我命令,全军快马加鞭,奔赴徽山城。”
……
“快!继续前进!”乐时厉声道。他的眉目间有一道深刻的皱眉,使得他的面容更加坚毅,此时他正眺望着远处徽山城的方向,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忧虑。
在他身后,一支由二十万将士组成的大军宛如黑色的海洋,奔涌着向着徽山城的方向前进。
乐时问身边人:“最快还有多久能到达徽山城。”
另一人回答道:“约摸还有一日。”
乐时摇头道:“不行,还是太迟了。来不及了,轻骑出阵,全速前进!”
在这速度为先的时刻,两只军队都同样舍弃了行进缓慢的步兵,选择骑兵开道,尽快抢占先机。
然而最先找到顾政的是魏玉舒的军队。
魏玉舒骑在马匹上,雪白的披风垂下来,他还顶着玉长守那张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