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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消息让他分了心,居然没意识到背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虽然出门做了伪装,并不担心被人听去只言片语,但阿尔弗雷德还是警惕地转过身。
他看到一个穿得有些臃肿,头戴兜帽的人。
任凭遮挡再严实,阿尔弗雷德也不可能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毕竟这件厚重带兜帽的大衣是他亲手整理进衣柜的。
“……你怎么在这里?”
“来找你。”
修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但阿尔弗雷德就是听出了不妙,他从吧台的座位上跳起来,对小梅道:“你走吧。”
小梅犹豫了一秒,验孕棒是他自己掏钱买的,他有点想找阿尔弗雷德报销,但是想到阿尔弗雷德已经承诺了一笔“演出费”,以及眼前这个似乎不太对劲的场景,他还是忍痛没提报销的事,只是速战速决地说:“尾款……”
“尾款马上有人转给你。”阿尔弗雷德咬牙说,“赶紧走。”
确认了钱能到手,小梅头也不回地溜了。
阿尔弗雷德跟着修回到了小旅馆里。
路上他试图和修搭话,但是修只有一句面无表情的“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这句话简直是阿尔弗雷德的童年Yin影,意思是在外面要顾着皇室体面,回去关上门再修理他。
阿尔弗雷德捏紧了兜里的验孕棒盒子,看着修在简陋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责难。
修会怎么说呢?他疑似怀孕了,是自己搞大了他的肚子……这有可能吗?
万一是真的,那……
不,这种事怎么可能?根本没有做任何检测,只凭口述……这一定是医生误判了。
还有,以修的敏锐,如果他没有被疑似怀孕的事扰乱了心神,那么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在这个星球上,阿尔弗雷德并不是如他装出来的那样孤立无援,而是可以轻易找到人帮忙。
修似乎也一时没想好从哪里骂起,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忍受不了这沉默,开口道:“哥哥……”
“你准备娶她做皇后吗?”
阿尔弗雷德完全怔住了,问道:“……什么?”
修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又问了一遍,语气是尽力克制的平静:“你想好要和她结婚了吗?”
“不是……谁?”阿尔弗雷德有点语无lun次地说,“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不是他怀孕,我是让他顶替你去问诊……”
“我知道,我不至于这都听不出来。”修难得对着阿尔弗雷德感到有点烦躁,“你藏身在这里是非常机密的事,但你允许你的女朋友追随你而来,参与了如此机密的行动。”
阿尔弗雷德张口想辩解,但修不让他说话,自己强硬地继续说了下去。
“阿尔弗雷德,你已经长大懂事了,我不认为你是个会被感情冲昏理智的人。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代表你对你女友的信任超乎寻常,但是这种大事你应该……”
“他是个男人!”阿尔弗雷德喊道。
这句话喊出来,修一下子被打断了思路,惊讶道:“……什么?”
“他是个男人,学表演的,之前我雇他演我的女伴,我给他钱,他付出表演……仅此而已,我没和他谈恋爱!”阿尔弗雷德抓住这个机会一口气道,“选他做联络人只是因为奥斯汀是他的狂热歌迷,他们有联系不会被监视者怀疑。他也不是追随我而来,他是过来拍戏的,就是隔壁镇那个剧组,那是这些天我对外的联络点。”
另一把椅子很远,阿尔弗雷德索性没去拿,单膝跪了下来,抓住修的手。
按照他们两个目前的身份地位来说,这个代表臣服的动作不该由阿尔弗雷德来做,修不安地想要避开,但他被阿尔弗雷德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哥哥,你说我不是个会被感情冲昏理智的人。其他的感情确实无法左右我的理性决定,可是一旦涉及到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压抑了这么多天的话,“那天我命令他们弃舰,准备孤身一人去找你,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大元帅亲自发来通讯劝我不要以身涉险——可能我是疯了吧,就像那天你骂我的。万一我没法把你带出来,和你一起死在里面,那一切就全完了。和斯通家的谋划,支持我夺嫡的所有势力和个人,帝国的未来,全都化为泡影……我实在不该去赌的。”
他抬起头与修对视,眸子是澄澈的浅色,但修依然觉得被灼烧了——被那双眼中疯狂炽热的情绪。
“但是我还是赌了,再让我选多少次,我都会去找你的。”他说,“没有别人。我向你承诺,我此生只为你疯狂。”
不,这不对。修心想。
他理应告知阿尔弗雷德他的错误,并将他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可修无论如何都没能说出一个“不”字,正相反,他一路憋闷在心中不断膨胀的那股无名烦躁,奇异地被阿尔弗雷德这番叛逆的宣言抚平了。
这烦躁甚至压过了他听到怀孕这个消息的冲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