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根本不会做饭,却还要求多多,这好像是顾迟最开始试着满足前男友的要求,前男友写下来的。那无疑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他很快明白,爱吃不吃,才是人间真理。
顾迟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把纸片扔掉,而是找了本书夹起来,又放到箱子里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那个有些太聪明的小侄子来。
堂姐曾经跟他说,顾希铭有时候很会装傻。比如他想要什么玩具,堂姐有些犹豫要不要买的时候,他并不会撒泼打滚喊着我就要,而是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买呢?”
堂姐有时候会说一些理由,比如妈妈带的钱不够了。小孩听完了,又问一次:“为什么不能买呢?”
如此反复几次,把人给问烦了,东西就买到了。因为小孩子知道,堂姐是有这个钱的,钱包哪怕很空,也可以手机支付。
就像顾迟的底牌,早就被前男友看得一清二楚。一次一次,他根本没办法真的推开前男友。
*生存是人人都必须扮演的滑稽戏。——兰波《彩画集》
第5章
5.
能够预见是一回事,真正再遇上,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顾迟原本准备的是,在工作上也许会和前男友有联系,他甚至去跟老马打听了一番,在老马的描述里,周总仿佛是个正常的商人,挑剔且事多,优点是不小气,不过有这一个优点,就很足够了。更何况他的工作范围和前男友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也许他不会这么倒霉。
他当然没有这么倒霉,事实上,他还可以更倒霉。
刚过去就生了一场病,医生建议他做个胃镜,顾迟选了无痛的,可是要开始了,才遇到一个问题。
“没有家属不能做无痛的,”护士说,“这个是要全麻的,没有人陪同,等会儿检查出来你怎么办,医院担不起责。要么你就做普通的,没有麻醉。”
“我这刚过来,朋友家人都没在……”顾迟试着商量,“不会出什么事的,还是做无痛吧。”
结果自然是不行的,顾迟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能准备去换成堪比受刑的普通胃镜。
“不要换了。”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怎么没人陪了,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转过去看,前男友站在那里,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看吧,我就说你肯定胃病没好。”
他把顾迟手里的单子拿过来,看顾迟还愣着:“还不去打麻醉吗?”
是让前男友当陪同人,还是拒绝他,选择连麻醉都不打,让管子从喉咙插进胃里?
顾迟要承认,这一刻自己变得不怎么有骨气,此情此景之下,这变成了一道很容易的选择题,没有必要为了面子承受多余的皮rou之苦。更何况既然遇上了,反正前男友也是不会走的。
“那你等一会儿。”顾迟说,“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吧?”
前男友说:“我没什么事。”
顾迟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多看了前男友几眼,还是没有问出口。
出来的时候,因为麻醉的作用,顾迟脑子还是有些晕,甚至站都站不稳。果然没有人陪同还是不行的,这时候有人能扶住他,会好受很多。
过了一会儿就拿到检测报告,还是胃炎的老毛病,前男友拿过去看,又挺不满地望向顾迟。
顾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看得有些心虚:“你干什么?”
“算了,不说你了。”前男友说,“反正以后就好起来了。”
这句话实在有些莫名,顾迟问:“好起来?”
前男友的手掌贴在他的脸上划过,理所当然而又漫不经心:“我搬过去了,就会好好盯着你的。”
他当然察觉到了顾迟的不愿意:“怎么,都一个城市了还要继续当炮友吗?刚才护士问我是你什么人,我都说了是你男朋友了。”
“你当我耳聋吗?”顾迟又被前男友气笑了,“你跟护士说话的时候我离你三米不到还没走远呢。”
“那我可以再去重说一遍。”前男友说,“要么?”
他好像还是在开着乱七八糟的玩笑,气压却愈发地低了,前男友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倒是拿出一串钥匙来:“在哪儿?”
“我靠!”顾迟一摸口袋,自己的钥匙果然没了,攥在前男友手里,“还给我。”
前男友却已经把钥匙收了起来,又变了脸:“你家里有茶吗?我不喜欢喝咖啡。”
“最好有牛nai。”他要求还不少,“我早上要喝的。”
牛nai是没有的,茶叶也没有,可这天晚上,前男友依然拎包入住了。
顾迟又思考了一阵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前男友今天看着病历单的时候,样子太能唬人了。Yin着个脸,简直让他想起刚入职的时候,被前辈皱着眉批评的恐惧——还要乘以十。前男友还骂他,说等他得了胃癌在朋友圈发水滴筹的时候,一定不会给他捐钱。
但现在前男友看起来又不这样了,一边指挥着人放东西,一边跟顾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