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身体已经有了十足的反应力,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他就已经伸出一只手撑住身侧去维持平衡,然后轻轻松松的把一条腿捞起,用指尖快速的把包裹好的纱布撤下。
妈的,真是脏死了。
被扯掉纱布的脚踝顿时高高肿起,伤口有了愈合的迹象,但仍然看起来触目惊心。常年不下地的畸形使它们看起来更加病态,这双脚丑陋无比,脚趾往内缩挤压的几乎看不见正常的形状,抬起时足尖下垂到了一个惊人的弧度。穆辰远过去不会刻意觉得它们丑陋,但依然谈不上喜欢。只是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被这些纱布包裹住是一件很屈辱的事,他曾被无数人施舍过,但没有哪个人会带给他这样巨大的屈辱感。
穆辰远有很多事想不通,但他现在觉得不需要再想了。撑起身体,他把自己从床上转移到轮椅上。已经回来了好几天,无论如何都得重新开始生活,家里也比其他地方让他更有归属感和安全感。
起码无论如何,宋铭铮的手应该伸不到这里这么长。
他的轮椅都落在了s城,昨天收到了两包s城的匿名快递,一些衣物和两张卡,还有一个写了他名字的房产证。衣物都是新的不是穆辰远自己的,卡绑定了他的手机号,穆辰远就用手机查了下余额,一张五百万,一张是黑卡副卡,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张黑卡查不到主卡持卡人信息。
衣服穆辰远直接送到街道办事处打包捐了出去,一秒都没耽搁。为此nainai骂了他一晚上,他只得撒谎说那是病人穿过的,有细菌,不干净。至于钱他查过之后没动,房产证他nainai不识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倒是不用藏着,但是他也不打算住进去。
这些他全部都要留作证据,以后一起上交给警察。
虽然一切都让穆辰远觉得像在做梦,什么都好像不是真的,但是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报警。
假如宋铭铮一天逍遥法外,那对他的威胁就会存在一天,是根本无法忽视的问题。
被送回家的第二天,他从床上爬起来,忍住全身的酸痛,找家里翻出来一台老旧的轮椅,划去警局划的整个胳膊都酸疼的厉害,下午就抬不起来了。
但仍然坚持去把整件事情描述了一遍,并且他坚持以宋铭铮的性格,一定做了不止绑架他这一件违法的事。
接待的警察态度很好,给了一张立案回执,让他照顾好自己回家等消息。穆辰远拿着那张回执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拿到回执后他可以真正的松一口气,然后任由自己好好的丧,好好的整理破碎的心情。
似乎他已经被分割成了无数种绝对。绝对的爱恨与理智,还有一些懦弱和恐惧,但他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事,坚决不能心软,也不能后退。不管从前他对宋铭铮有过多少的幻想和倾慕,但显然这个人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正常范围,完全影响了他自己原本的正常生活。
触犯了道德底线是他们之间的事,但是触犯了法律,还是让警察来解决。
“nainai您也别忙了。”穆辰远Jing神不佳,说话也蔫蔫的,他揉了一把乱哄哄的头发准备去洗漱“放着等会儿我来弄吧。”
“你个娃娃会做啥!再说现在都撒节儿了?饭早都做好了!”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这个年纪的老人说话声音大听着总像是在训斥,但实际上嘴硬心软,只是不会表达。这几年穆辰远一直往家里寄钱,生活条件改善了很多,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么大点的残疾孩子该是在外面多吃了苦的,老太太心里疼得很。她不知道穆辰远现在在外面做什么事,只是这趟回来看他身上大大小小不知道哪里来的伤口,又不太愿意让孩子再回去受罪了,但这次穆辰远似乎也不像以前态度坚决,她提了两嘴,穆辰远没怎么和她闹腾“赶紧收拾下来吃饭,你看看这瘦的一把骨头都没有了。”
老太太说着就去给穆辰远推轮椅,饶是他自己动作很快,也依然握着老式轮椅的把手给他从后面借力。
这轮椅是很多年以前,残联送上门来扶贫的,那会穆辰远刚从医院被接回来,医院本来是不让他这么早出院,只是手里实在没钱了,回家之后基本上还处于一个等死状态。人后来一口气吊上来保住一条命,但是连坐都坐不住,这台轮椅虽然在严格意义上算是他的第一台轮椅,但实际上穆辰远以前根本没怎么用过。
实在是没想到,在他受伤瘫痪这么多年,收入已经能在繁华的s城稳定生活之后,有一天他依然会坐回这台轮椅上,并且回到他的故乡,和年迈的nainai一起吃一顿普通的午饭。
命运实在是好神奇。
只是认真说来,又实在是让人觉得心酸。
“哎呀,你注意着点嘛!”家里不算很大,更别提什么专业的无障碍设施,这台轮椅推起来确实不方便,穆辰远进浴室的时候一不小心轮子就碰了一下地面凸起的瓷砖。于是点在脚踏上的畸足立刻被颠了出去,磕在了宽大的脚踏边。他自己是没感觉习惯了的,但是身后的nainai看见,嗓门就立马提了上来,侧过身去有些吃力的弯腰帮他把腿捡了上来,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