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风寒便不要吃甜的,于康复无益。”江誊把少年越来越局促的神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换了一个话题,“这画是你画的?”
他把手里的宣纸展开,递到了陆青衡面前。
纸上一匹威风凛凛的狼,身姿矫健、昂首挺胸,但看起来并不如何凶狠,眼神反而明亮而欢快。
陆青衡心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姐姐好可爱!随便画一副画都好可爱!
表面上,“对啊,师兄我厉害吧!瞧这狼,多俊!哈哈哈哈哈……”
“嗯,比你以前狗爬的字画是进步飞快。”江誊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只是这画中有错。”
“怎么可能,哪错了?!”陆青衡超级不服气,生平都没这么不服气过。
“你若画的是狼,至少也该了解狼与其他动物的区别,你可知道狼的尾巴不会像犬一样翘着。”
“……啊?”
“因着在捕猎需要隐藏身形,狼尾通常都是垂着,最多只会在同类面前微微卷曲以示好,哪会像这画中一样摇得欢。”
陆青衡被他说得一愣,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狼不会摇尾巴么?”
“通常不会。”江誊笑了笑,把宣纸在案上展开,“但若是瞧见了很让它欢喜的东西,也未必。”
他又望了一眼那屏风,提起笔在画上补了些东西,陆青衡靠近一看,原是一株傲雪凌霜的梅树。白雪压满枝头却兀自盛放得美丽,许是风过,有几朵从枝上坠落,却正巧落了一瓣在那雪狼的额上,就像扇着翅膀的蝴蝶,姿态翩迁,惹得雪狼满心欢喜,完全卸下了骨子里的凶恶与嗜血。
于是违和感一扫而空,整幅画都变得顺理成章,连小猫方才印上去的爪印都融进了梅花里,十足的美好而温柔。
莫了,他又提腕在旁边落下了“白梅”二字,似在强调什么。
“我来是要同你说,这几日门派事情繁多,但尚能控制。”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到陆青衡手里,江誊眸色沉沉,暗示道,“陆庄主现在插手只会坏事,懂了么。”
陆青衡与他对视一眼,默默收回了书信。
等江誊走后,宋疏终于从衣柜里出来了。陆青衡怕他腿麻,蹲在床边给他捏腿,他却只拿了幅画给对方瞧,嘴角不高兴地抿着:
“我哪里画的是恶狼了,这分明就是一只可爱小狗。”
“嗯,是小狗吗?”陆青衡趴在他膝上,仰着头端详那画。
“是小狗,我的小狗。”
纸张拍在桌面上,宋疏提起笔在那“白梅”下面又添了“与犬”二字,笔迹竟然比江誊的还要落拓不羁,潇洒奔放。
歪头瞧了瞧,他又抱过睡懒觉的小猫崽,捉着爪子,在题字旁按了一个梅花猫爪印作落款。
……
“师父,既然多日搜寻未果,想必他们应该已回关外了,弟子以为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
“那我冲云门的面子往何处放?就眼睁睁地看他闯我冲云门,取人性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裴远山背手而立,浓眉紧锁,显然对江誊此言很不满,“依为师看,早该把那护法杀了以正威风,就是你非说留着他能引来那魔头,哼,魔道之人无不心狠手辣,怎么可能像你想的那般有情有义。”
江誊神色不动,“师父,明鹤师叔与揽月教的恩怨乃私事,我们本不该插手,更不该伤无辜者性命。”
“我冲云门的面子比他们的命更重要!”裴远山转过身,压低声音吼道,莫了又补充一句,“更何况魔教之人谈何无辜?这些妖魔,死不足惜!”
“铮”一声,江誊忽然从腰后取出一柄断剑,扔在裴远山脚下。
裴远山吃了一惊,眼底怒意更甚,“这是何物?”
“揽月教教主的配剑。”江誊不卑不亢道,“弟子以为,有此物在便可保全我冲云门颜面。何况揽月教一纸战书传遍江湖,当日必有其他门派混在现场,若对方行事磊落,我等无辜杀人,这种消息传出去才更为不妥。所以弟子请师父,放了那人。”
裴远山定定地瞧着江誊,男子虽是垂着头态度却强硬,他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
江誊是他看着长大的,原先清隽稚嫩的少年不知道何时便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比他还要高大不少,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他是难得的武学奇才,裴远山素来以这个徒弟为傲,却不想到竟然有一日,他也会觉得对方深不可测,站在对方面前,他背在身后的手竟然会微微颤抖。
“你削断了他的剑,却没拿下他的人头?”顿了许久,裴远山忽然问道。
“对方武功高强,弟子也险些不敌。”江誊道。
裴远山打量片刻他的神色,又重新背过了身,语气放缓,“誊儿,我膝下无子,自幼便把你当亲子看待,以后这冲云门也当由你接手……你可知道,万事当以何为先?”
江誊答是,“弟子一直把冲云门当成家,从未有辱没它的举动。但于情于理,弟子都认为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