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我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了。”陆青衡用手托着脸,惆怅叹息,“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呐,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他,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爹知道了会打死我吗?”
江誊沉默了许久,语气严肃地告诫他,不可因为皮相就迷恋上一个人,性格和品性才最重要。
更何况这人长的好像也没有很好看?
江誊暗自思索,发现自己竟然记不太清那人的脸,只记得一袭白衣翩然出尘,眉眼间清气如许,气质清冷好似不沾凡俗,却又不乏灵动生气。
可惜听墙角这种事儿,显然不如他的外表光风霁月,而且……
二人交谈间,忽然听到湖面上传来“噗通”一声,然后就是呼救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好像市旁边的画舫上有人喝醉了不慎落水,还正好落在湖中心水深的地方。
江誊离开船舱正要下水,结果居然有人先他一步跳进了水中,很快,落水之人被提了领子扔了出来,又丢回了旁边画舫之上。
落水者的友人对他连连道谢,见那背影有些眼熟,江誊眯了眯眼,然后就听到身边的陆青衡一边挥手一边大喊出声:“云臻兄,这里这里!”
宋疏回过头,面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足尖轻点,如同一片鸿羽被风吹起,他飘飘然、翩翩然,落到了二人面前。
他一身白衣shi透,墨发shi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眉如墨画,落下的水珠在日光照耀下散成了璀璨的色泽,整个人恍如天仙下凡一般。
是的,他这脸确实普通,但不妨碍还是好看到了极致。
陆青衡看得屏住了呼吸,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邀请他进了船舱里。
布料被浸shi而显得单薄,内里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通过袖口那截皓腕便可窥知一二。宋疏把本就松散的发带散开,shi漉漉的头发便铺满了肩,有几滴水珠还溅到了陆青衡的手背上。少年顿时像被滚油浇了一般,捂着手背坐立难安,宋疏道了一声抱歉,他又红着脸连连摆手,然后大献殷勤:
“云臻兄为何在此啊?”
“碰巧路过。”
“就你一个人吗?商兄呢?”
“我一个人,他有事要办。”
“你冷不冷啊,要不要把衣服脱了,我把我的外袍给你……”
“不必了。”
“那快,快吃杯热茶,秋天容易着凉。”
说着,陆青衡把茶壶从江誊手中夺过来,倒了一杯香气袅袅的茶放在了宋疏手边。
江誊面无表情,“那是我的杯子。”
“哦……那,那我冲洗一下。”船上一共就两个茶杯,心里有鬼的陆青衡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给心上人用,所以连忙就要起身,结果被宋疏拦了下来。
“陆公子莫要麻烦了,我不介意。”宋疏却只是略一摆手,执起那茶杯递到唇边,将这杯热茶一饮而尽。
茶杯是靛青色,他的指尖却犹如白玉,淡粉的唇泛着水光,贴在杯沿微微一抿,柔软、shi润,浸润着茶香。
要命了,陆青衡现在好后悔没把自己的给他用。
江誊却只是又转向了窗外,拇指下意识在虎口处摩挲,抹去了对方发梢上垂落到皮肤上的水珠。
陆青衡在与他搭话,而宋疏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江誊这边,所以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燕聆给出的馊主意,听闻江陆二人要去游湖就特地制造了事故,要他在江大侠面前来一场“shi/身/诱/惑”。但宋疏只会shi身不会诱惑,他现在看似云淡风轻地坐在这儿,其实羞窘得不得了,用对方的杯子喝茶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再多一点都没有了。
“云臻兄真是人美心善。”陆青衡却还在夸他,“这么冷的天居然跳下河救人,在下佩服。”
“心善?”说到这儿,江誊忽然轻轻笑了一笑,依旧望着窗外道,“湖面平静无波,天色正好,好端端的因何落水只怕还有蹊跷。”
陆青衡微微一愣,语气有些不悦,“师兄你什么意思?”
江誊转过头,看着宋疏意味深长,“没别的意思,只是方才瞧见那人是喝醉了酒,又在花船上,也许是非礼了哪家姑娘才被推下去,所以觉得不值得救罢了。”
陆青衡哦了一声,然后埋怨他,“救人的时候哪里会想那么多啊,师兄你太苛刻了。”
宋疏避开江誊的视线,执起茶杯又慢慢呷了一口茶,没说话。
然而那濡shi的睫毛打着颤,垂着眼帘一声不响,这副样子在陆青衡眼中端的楚楚可怜。少年想着法儿逗他笑,卖萌犯蠢一样没落,直到江誊看不下去,找了个借口拎着人的后领子带离了画舫。
待二人离开之后,宋疏终于如释重负,他将那茶杯捏在指间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会儿,然后素手一扬,打水漂一般扔出了窗外。
果真是块石头,臭石头。
宋疏一边运功风干衣物一边生闷气,这个江誊肯定不是他的小狗,他的小狗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