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菌汤喝下去，封狱觉得胃里暖了不少。
喂了几勺，俞木在封狱提出拒绝之前收回了勺子，自己喝了一口，称赞道，“很好喝。”
接着他拿起碗筷，夹起米饭，凑到封狱面前，故技重施，“再帮我试试。”
可这次封狱拒绝了他。
小和尚捏紧了衣角，摇头，“不要喂了，我吃不下。”
俞木没有强求封狱，只沉默着吃着饭菜，直到饱了才停下。
放下碗筷，他问封狱，“因为我的事，所以你担心到吃不下了吗？”
被戳中心思，封狱低下头，手指更加收紧，将衣服攥出了褶皱。
“御医说了什么？”俞木问他，“说我快死了是吗？”
“死”字让封狱瞪大了眼睛，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封狱，你看着我。”俞木敲了敲桌面，让小和尚抬头看他。
对上那双漆黑微红的眼睛，俞木突然有点想笑。
就这，还不承认喜欢他呢？死鸭子嘴硬。
“我问你，我死过几次了？”
他的问题让封狱怔了下，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三次了。”俞木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次是死后变成艳鬼。
“第二次是艳鬼魂飞魄散……”
说到这儿俞木顿了顿，对封狱解释，“你应该会好奇为什么本应该被我吃掉的心脏会在封启手里吧？”
他说，“因为我压根就没吃掉那颗心脏。
“当时你挖心之后，我自毁，导致了魂飞魄散。”
封狱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俞木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我并不贪图你的心脏，也并不想还阳，我只是喜欢你。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他继续说，“第三次就是附身在兰族人身上为了救活你而死。”
“这样算，我已经经历过了三次生死。”手指放下，敲了敲桌面，“可我到现在，还活着。
“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他掰开封狱紧攥的手指，将小和尚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前，对他眨眨眼睛，“说明老天爷都不收我这条命，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只当那群庸医在骗人就好，该吃吃该喝喝，我们必须健健康康的生活，过好今后的每一天。”
掌心能够感觉到人体的热度和心脏的跳动幅度，起起伏伏，封狱扁了扁嘴，将俞木揽到怀里。
收紧的手臂微微发抖，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嗯。”
*
封狱情绪缓和之后，俞木提出了见沈渝州一面，和原身的父亲交代了以后的安排，并表明了对封狱的心意，终究让沈渝州暂时打消了接他回去的念头。
御医说他身体出现早衰之相，大致意思就是他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活头。
俞木猜测这很可能和那抹黑雾有关系。
现在没有系统跟他商量，他只能自己琢磨系统那番话的意思。
戚远的Jing神疾病，所恐惧的人，掺杂了他负面情绪的人格……不受控制……
他联想到这几个世界除了他和反派以外出现的那几个重要人物，的的确确都有些极端到古怪的特性。
他之前知道那些人是由戚远Cao控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失控的情况。
Jing神分裂导致的负面情绪最后衍生出fan社会人格。
俞木突然发现自己第二次来到这些世界，似乎不止是承担着让戚远解开心结的任务，更是在真正地把戚远从这些负面情绪里拉出来。
利用脑域世界来治疗他的Jing神疾病。
封启被消灭，说明戚远不再需要他。
他自己想抛弃这种极端人格。
可惜没想到会残留了一丝黑雾，流窜到俞木的身体中，还干扰了系统，这大概可以理解为——负面人格的暴走。
接下来，应该是诱导。
俞木猜测这缕黑雾一定会诱导小和尚继续作恶。
*
夜里，两人相拥入眠。
俞木闭着眼睛，所以没有看到一丝黑雾悄悄从他身体里钻出来，溜进了小和尚的衣袖。
半晌，封狱的眉毛缓缓皱起。
他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一个漆黑的人影伫立在中央，没有五官，却可以发出声音。
“封狱，你心爱的人是不是要死了？”他的声音嘶哑，Yin森，如砂纸打磨地面，“我告诉你怎么救他好不好？”
封狱愣了一瞬，赶忙问，“你知道要怎么救他？”
“方法很简单。”黑影笑起来，声音粗糙难听，“万人祭灵阵，你可知晓？”
“这和万人祭灵阵有什么关系？”
封狱曾经在南罗寺的藏书阁看过很多书，隐约记得这个阵法。
“献祭万条人命聚集生灵之气，向上天借百年寿命给予一人。”黑影用沙哑的嗓音笑起来，“这是唯一能救俞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