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连那个还勉强算个普通朋友的记者话语间明嘲暗讽都是自己攀上了明烺的高枝,麻雀变凤凰。
季晨离上一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明烺一人,她没关注过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大抵能猜到一些,可这一世赤裸裸直面这些闲言碎语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什么样。也是,莫说外人,就连季晨离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要让外人怎么想?
季晨离等了一会儿,那头接通了电话,还没等那边反应,她先劈头盖脸把自己积攒在肚子里的火气喷了出去,“明烺你有毛病吧?你堂堂一个明家家主老惦记着不让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好过你有意思么?我是挖了你家祖坟了你这么不肯放过我?你……”
季晨离那嘴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还没扫射完,电话那头弱弱地传来一个打断的声音,“那个……季小姐……我是许璐洋……”
季晨离的火顿时哑了,甚于的火气噎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半天没有声响。
“季小姐你有急事找明总么?您稍等。”说着,电话那边一阵老长时间窸窣,好像是换了人接电话了,果然,明烺熟悉的冰凉嗓音传进季晨离的耳朵,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惊喜,“晨离?你……你找我?”
季晨离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扶着额头靠在地铁长椅上,“明烺,城西那片你晚点拆行么?好歹给我们一点搬家的时间,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了。”
“城西?”明烺咳嗽了几声,很是意外,“晨离你先别急,慢慢说。”
季晨离对明烺声音的每一个变调都铭记于心,所以虽然明烺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季晨离也听出了明烺声音里的沙哑,犹豫着问:“你生病了?”
“有点感冒。”明烺低声道,“我现在不在国内,这件事会马上派人去调查,你别担心。”她说完,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一通火气发错了人,之后的兴师问罪又像软软地打在一团棉花上,明烺看起来真的不知情,并且表现得进退有度,仿佛她们两个只是彼此认识但交情不深的陌生人,让季晨离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尴尬地回道:“哦,好。”
“晨离,你……你还有事么?”明烺其实想问季晨离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她其实每天都在关注季晨离的情况,不过是想多听听季晨离的声音,可直接问季晨离的身体,似乎又表现得亲呢太过,明烺觉得自己现在和季晨离相处就像在过一条结了薄冰的河,冰层不厚,随时都有裂开的风险,于是明烺只好小心翼翼,以免自己真的掉进深渊万劫不复。
“没事了,那不打扰了,谢谢你。”季晨离道。
“好。”明烺低垂着眼,眼睛缝儿里泄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失望。
可季晨离随后又补了一句,“感冒别硬挺着,按时吃药,作息规律点,还有多喝热水。”
明烺的眼睛立刻亮了,忙不迭答好,语气里的喜悦连许璐洋都听得出来。
许璐洋从前很少见明烺失态的时候,可自从明烺跟季晨离结了婚,她失态的时候简直太多了,多得许璐洋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的老板,早知如此当初对人家那么爱答不理的,都是作的,活该。
明烺把手机递给许璐洋,又重新躺回床上睡觉,这会儿巴黎时间是半夜,明烺跟那些外国鬼佬扯皮扯了一天,刚睡下,被季晨离一个电话扰了,八成这晚上是再也睡不着了。
许璐洋拿着电话出了明烺的房间,趁着那头的电话还没挂断,赶紧道:“季小姐您还在么?”
“嗯。”季晨离之前不问青红皂白吼了许璐洋一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刚才……”
“没事,我能理解的。”许璐洋好脾气地笑笑,又道,“对了季小姐,听您刚才的话,我想您对明总八成有什么误会,她这几天跑了好几个国家,每天晚上回酒店累得倒头就睡,无暇顾及国内的事。”
季晨离知道许璐洋这是说话委婉呢,这话要明着说,那就是“明总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专门腾出空来去找你的麻烦,没事别老被害妄想症。”季晨离听得一阵窘迫,脸上又红又白,只好接连道歉:“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好,真对不起。”
许璐洋又叹了口气,“这话季小姐不该跟我说,明总低烧已经好几天了,刚睡下就被您叫醒了,她的睡觉习惯你是知道的,恐怕后半夜都没法睡了。”
季晨离当然知道,上辈子明烺偶尔在明家本宅住的时候,季晨离经常溜进去偷看明烺睡觉,可她不管等到多晚,每次只要一进去,明烺躺在床上,眼睛必然是睁开的,而且眼底清明,好像压根没睡过觉,刚开始季晨离以为明烺专等着抓自己现行,后来讨好了管家一个多星期,才旁敲侧击地打听出来,原来明烺从小跟着她师父修行,耳朵灵敏度比寻常人高很多,周围只要有一点声响就睡不着觉,被半途吵醒之后那一晚都睡不着了,所以她的房间都是特殊定做的隔音材质,连个床头钟都没有。
季晨离那时只顾心疼明烺,再也没干过半夜去偷看人家的事,又到处找偏方,拿自己做实验,竟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