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
??元黎一脸坦荡。
??云泱道:“你快去快回,时间紧急,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云濋正坐在案后饮茶,听闻元黎过来,并未露出太多意外,平静吩咐:“请殿下进来。”
??元黎施施然进帐,负袖在帐中站定,开门见山问:“这也是大公子计谋中的一环么?”
??云濋徐徐抬头,坦然迎上元黎幽深双眸,片刻,笑道:“臣常听父王称赞殿下聪慧过人,果然,这北境军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殿下。”
??“主帅生死不明,群龙无首,兄弟反目,老将内讧,这一桩桩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朔月王庭都坐不住了。自古两军交战,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打得就是心理战,最忌讳的便是贪功冒进。如今王庭内王位之争势如水火,伊鲁为了搭救呼延廉贞,必会想方设法给呼延玉衡施压,届时就算呼延玉衡还对那份布防图存疑,也不得不出兵。与大公子这招以假乱真釜底抽薪相比,孤岂敢言聪慧二字。”
??云濋没有在意他言辞间奚落之意,笑了下,问:“敢问殿下,是如何猜出来的?”
??元黎:“其实从那日长胜王夫妇突然要去马场巡视,孤已然起疑,但真正让孤确定心中想法的是今日大公子种种表现。一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即使再深谋远虑,将半月内军令提前发出,也太过草率了些。除非,你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战局走向。二则,北境军军纪严明,大公子坐镇军中多年,岂会连区区两个老将都镇压不住,唯一可能,便是故意为之。孤说的可对?”
??云濋:“那殿下此时过来,又是为何?”
??元黎:“孤想知道,今日央央被当众责难,可在大公子谋算范围?”
??帐中静了片刻。
??云濋道:“云海不服,的确在我意料之中,但我也未料到,他会冲动到提起当年旧事,毫不顾忌大局。”
??元黎冷笑:“所以,这出兄弟反目,是在大公子预料之内了。”
??云濋没有否认。
??道:“此事误伤了央央,我亦后悔不已。好在,殿下及时出手挽回。等战事结束,我会找机会和央央道歉。”
??“这小东西看着心思单纯,实则玲珑剔透,只是因自小被困在王府内,遇的事少,缺了些洞察世事的经验而已,否则,当年也不会傻乎乎的把一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当朋友。照理,你们兄弟间的事,孤本无立场插手,可孤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更看不得他被人欺负。当年旧事,不仅是他心里一道疤,更是一副沉重枷锁,他越是表现的不在乎,心里越是难受。那时候,替他顶罪的顶罪,隐瞒真相的隐瞒真相,你们为他做的越多,他越是觉得抬不起头。这伤疤没长在旁人身上,旁人自然也体味不到,这陈年旧伤被人当众揭开的滋味如何。也许,在大公子眼中,些许误伤无伤大雅,可于孤而言,却是感同身受,锥心之痛。无论今日之事是否在大公子谋算范围,孤都不希望,以后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云濋怔了下。
??好一会儿,低声叹道:“我身为兄长,竟不如殿下一个外人为他设身处地考虑,是我失职。这便是殿下不惜以身涉险,也要陪央央去马场的理由么?”
??“但殿下可知,您所做一切,未必会有结果。”
??“这便是孤来找大公子的第二个目的了。”元黎目光如厉电,沉声:“孤要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徐子青,孤已摸清他的底细,大公子就不必来糊弄孤了。”
??云濋反问:“殿下知道那人,会如何?”
??元黎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没说话。
??云濋道:“臣知道,以殿下身份手段,想要得到央央,自有无数办法,然而此事,的确不是我长胜王府有意隐瞒殿下。”
??“那个人,连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包括央央自己。”
??元黎皱眉。
??元黎苦笑:“之前,因为央央与皇室的那桩娃娃亲,阖府上下对此事守口如瓶,不敢有丝毫泄露,但殿下既已深知内情,告诉殿下倒也无妨。一年前,央央偷偷溜出府游玩,与侍卫走散,正逢chao期发作,糊里糊涂被一个不知名的纯阳给标记了,这些年,包括父王母妃在内,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然而那人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央央却要饱受chao期折磨,母妃无奈,才花重金从江湖游医那里求了抑息丹,帮助压制央央体内信香。”
??“殿下应该知道,一个小息月,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除非那纯阳死了,可从如今央央的身体情况看,那纯阳显然仍活在世上。非我长胜王府不识好歹,一意阻止殿下与央央的婚事,而是殿下与央央,根本无法在一起。若殿下只是普通平民百姓也就罢了,殿下身为储君,怎么可能让一个已然被标记的小息月做太子妃呢?”
??元黎怔然良久,道:“那再与孤说说,马场那边的情况吧,孤要知道,长胜王夫妇的准确消息。”
??元黎从袖中抽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