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干净了,自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的狂妄无人能比,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但他也的确有狂妄的能力,所有的计划照着他的脚本进行,他在幕后游刃有余的掌控着一切,让秦门内部有异心的帮派相斗,直到将秦门所有叛变的人“剔除”,而他则坐享渔翁之利。
子叔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的心思真的是旁人难以揣测的深沉。先下手为强,在关口以为秦观还未察觉之时,秦观早已布了鱼网。当关口以为平安吃进了秦观的饵,还在沾沾自喜时,却不想,他早已经被围捕在秦观严密的网中。
该说,和秦观斗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
关口明白这个道理,却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话说的太多,有些吃力,子叔敛上双眸,似是开玩笑地说道,“我帮你成功完成了大业,也算是功债相抵了。再以后,我和你就没有牵扯了。”
秦观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子叔,黑如夜幕的双眸,深沉而带着侵略的强势,让人无力抵挡。
子叔也不管他如今是如何想的了。
和秦观相处,她还是太嫩了,当他以她为盾,抵挡住敌人的攻击,在所有的事情结束,在她背后捅她一刀。她却以为是他为她守住了身后的空门,她还是太嫩了。对于这样的人,她是在不想再深交了。
实在不想了……
声音也越来越小,渐渐的,在浑身难以言喻的疼痛中,子叔又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子叔身旁自然地坐下,毫不在意身下的床榻是否干净,眼角眉梢是长年累月的黑暗生活刻下的Yin霾狠戾,然而那双狭长的细眸此时,却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异样眼光凝视着子叔。
她和他是同一类人,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对自己也无情的人。
但同时,她却又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因为过去,他更绝情,绝情到可以伤害利用所有的人,包括朋友亲人。
而因为过去,她更重情惜情,绝不会让人伤害她认定的人。
在老陆无法置信的目光中,他的吻落向了子叔的额头,然后柔柔的掠过她微皱的眉梢,接着慢慢往下移,又慢慢覆上她有些苍白失色的双唇。
轻浅的吻,几尽于无。没有再深入,只是两两相贴,摩挲着她的柔软,确实秦观这一生唯一一次倾注了怜惜的一吻。
哑喃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沉喑,“别以为你说结束就结束的了,我没说过会放过你。”
一三零.安全归家
再醒来的时,她已换了一个环境,身下是软软的大床,舒适而温暖。床两侧淡黄色的壁灯散发莹莹的柔光。稍微有些吃力地转头打量一下四周,房间里的摆设简单却温馨,是她亲手布置的,每一样家具每一件小摆设,都是她带着小诺去Jing心挑选的,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她已经回到了米兰。
四周静悄无声,不是这几个月来秦观那个空旷庄园夜间的死寂,而是带着温暖气息的祥和宁静。
这里正是她在米兰住了六年的套房。
若不是手上的静脉插着输ye的皮管,身上无法忽视的疼痛不断提醒,她会以为遇到秦观,和秦观一起落崖,只是虚幻中的一场噩梦。
“段……爹地,妈咪真的没有事吗?”门外,传来小诺带着浓浓担忧的童音。
“叫不习惯,私底下你叫我段叔叔也可以。”清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宠溺,似乎是因为小诺叫他爹地时的别扭,段远希顿了下,压抑住话中的担忧,安慰小诺道:“你妈咪身上的伤虽然很重,但我叫来好几个医生检查过都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说只要好好养身体,以后还是可以复原到原来的状态。”
“可是妈咪从三天前清醒过一次后就都没有醒来过了。”
好一会没有了声音,许久,段远希才有些微恼地说道:“我明天早上再去叫个医生来看情况。”放缓了语调,段远希对小诺开口道:“你先去吃饭吧。”
“妈咪一直不醒,我没有胃口。”
“如果妈咪醒来看到你瘦了,她会难受的。去,我把菜煮好了,还在锅里,没放调料,你自己放。”
“嗯……”显然被段远希说服了,轻浅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
与此同时,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段远希穿着一套轻便的家居服,手上端着一个装满温水的瓷碗,放轻了脚步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抬眸望向床铺的方向,在见到子叔已经清醒时,他一下子愣住了,张大了眼睛,口中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醒了。”
“嗯。”子叔微笑着,缓慢地点点头。
回过神来,段远希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瓷碗,冲到子叔的床边。伸出双臂,想要抱子叔,却想起子叔此刻满身的伤痕而不敢再动,浓烈深沉的眼眸注视着子叔,仿佛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将脸深深埋进子叔的肩头。
“远希……”子叔方才开口,话却陡然中断,段远希抵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