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镣铐拷在墙上,双脚浸在冰冷的污水中,污水中还有一些肥硕的老鼠,不时地顺着她的脚背爬上爬下,还去啃她的脚趾头。有些脚趾头已经被啃的血rou模糊,血腥气却像是吸引着那些饿疯了的老鼠,越发啃食的卖力。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老鼠啃食,别说女人了,便是男人也会觉得心悸。而这女人却莫不吭声,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并非是不想尖叫,而是嗓子几乎已经哑了,而尖叫,只会换了更深的折磨。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楣。
短短几日,仿佛从天上摔到地狱,叶楣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生不如死的一日。更没想到傅修宜是这么一个绝情的人。
她只晓得幽州十三京的一战败了,心中便已经暗自觉得不妥。可是她觉得,凭她的智慧,并不一定就到了最糟的地步,或许还能稳住傅修宜。可是傅修宜根本就没给她机会,他心狠的可怕,直接当着后宫嫔妃的面让人抓着叶楣进了地牢。
然后严刑拷打直至今日,逼她说出大凉还给她指派了什么任务。
叶楣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希望能解释。可是她的容貌这一次不再是她的武器了,因为在进了地牢的第一日,傅修宜就十分厌恶的,让人用烧红了的烙铁烫伤了她的两颊。
她的一只眼睛甚至还因此而被灼伤,在地牢里得不到大夫的救治,算是瞎了。
叶楣从来不怕,她不怕绝望的环境,也不怕情势再如何糟糕,哪怕当下被人践踏,也能生机勃勃,顽强如野草。她唯一怕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因为那是她唯一永恒的兵器。
这把兵器无往不利,凭借着它,可以在绝望的环境下生存,扭转糟糕的情势,踩着践踏她的人往上,游刃有余的活着。但是一旦她的容貌被毁去,她失去能利用他人的纽带,事情就变得绝望了。
她也的确感到了绝望,甚至失去了斗志,觉得老鼠啃食脚趾头,发出什么声音都不可能改变什么了。
一个瞎子,脸颊还被烫伤,她都能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有多恐怖。她可以诱惑着人不顾性命,世上总是不缺那些人的,悬崖上的鲜花,便是失去了性命也要采摘。可是如今鲜花变成了野草,甚至是长着癞疤的野草,谁还会拼着性命去采摘呢?
傅修宜真的够狠。他和叶楣痴缠那么多日,或许正是了解叶楣蛊惑人心的本事,干脆一了百了,直接毁了叶楣的容貌,让她什么都做不成。
叶楣好恨!
外头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里传的分外清晰。
她有些费力的扭过脖子,用仅剩一只的眼睛去瞧外面。
傅修宜站在外面。
他冷冷道:“叶楣,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臣妾知道什么?”叶楣问。她仍旧自称为“臣妾”,似乎这样,就还能证明她仍然是傅修宜宠爱的嫔妃,在明齐的后宫中如鱼得水一般。
傅修宜厌恶的皱了皱眉,似乎被她丑陋的模样恶心了,撇过头去:“朕都查得一清二楚,你既是大凉的细作,就该有与他们传信的渠道!”
叶楣放声大笑起来。
她笑的声音喑哑,早已没有往日的婉转动听,反倒十分刺耳。她也不知道为何傅修宜要说她是探子,或许傅修宜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个理由。他自己布置错了兵,却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她的头上。
她说:“臣妾说什么陛下都不肯信,那么臣妾要是说出渠道来,陛下又是信还是不信呢?又或者,陛下觉得这也是臣妾在说谎?”
“你说出来,朕赐你全尸。”傅修宜冷冷道。
叶楣笑了,她如今笑起来,容貌可怖,肖似厉鬼,偏偏自己还不觉,更是搔首弄姿,她道:“陛下这生意做得也太坏了吧,赐全尸算是什么条件?若是陛下说放臣妾一条生路,再想法子治好臣妾脸上的伤,臣妾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说出臣妾知道的所有事。”
傅修宜不怒反笑:“背叛了朕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的!”
“所以陛下就干脆毁了臣妾么?”叶楣道:“听闻当初睿亲王妃也曾苦恋陛下,追寻不已,可惜陛下待她冷若冰霜,后来便不了了之。”
如今傅修宜已经知道了谢景行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了沈妙的身份。提到沈妙,傅修宜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在他的一生中,惯于将所有的事情都把握在手中。但偏偏就是沈妙出了意外,本以为能凭借着沈妙对他的爱慕将沈家拿过来,偏沈妙出了岔子,沈家没拿下,害的他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如今沈家更是和他对着干,让他也颇头疼。除去这些来说,沈妙放弃他,转头寻了个看上去更不错的人,也几乎是当着天下人打傅修宜的脸,傅修宜恼怒至极,这会儿听叶楣提醒,更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我原先以为,那睿亲王妃不过是运气好一点,出身好一点,才能误打误撞的成为亲王妃,过着令人称羡的生活。如今看来,她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或许她早就知道,留在陛下的身边,无论对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