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坚定不移地向山顶前进。
他们开车经过田纳西州山区。暴风雨减弱之后,周围的景色变得极其美丽,美得让人震惊;但大雨倾盆时,情况就让人头疼了。城和劳拉一路上一直说呀说呀,说个不停。他很高兴自己能遇上她,就像遇见了一位老朋友,一个过去你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真正要好的老友。他们谈论历史、电影和音乐。她竟是他见过的人中唯一一个看过那部外国电影的人。城先生坚持认为那是一部西班牙片子,而劳拉则确信它是波兰电影。那部电影是六十年代拍摄的,片名叫《萨拉格撒的手稿》。要不是她,他会觉得自己患了妄想狂,那部电影只是他的幻觉。
路边出现了第一个“参观岩石城”的谷仓广告。劳拉指给他看时,他咯咯地笑起来,向她承认说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她说实在太棒了,她一直想去参观那儿,可惜总是抽不出时间,而且过后也总是忘了这回事。她出门在外就是为了这个,她是出来旅行冒险的。
她告诉他说她本来是旅游代理,和丈夫分开了。她承认,她认为他们俩不可能复合了,还说全是她的过错。
“我不信。”
她叹口气:“是真的,马克。我不再是他当初娶的那个女人了。”
他告诉她,人是会改变的。然后,没等脑子转过弯来,他已经把可以透露的他的生活告诉了她,甚至还讲了伍德和斯通的事。他说,他们三人就像三个火枪手,可其中两人被人杀害了。你原以为身为政府特工,心肠会冷酷起来,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这时,她伸出手——她的手很冷,所以他打开了车里的暖气——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午饭的时候,他们在一家日本餐厅吃饭,此时诺克斯维尔正下着雷阵雨。城并不介意饭菜上来晚了,味噌汤是冷的,或者寿司是温热的。
她离家在外,和他在一起,和他冒险。他喜欢这种感觉。
“你看,”劳拉向他吐露自己的秘密,“我痛恨让自己慢慢变得陈腐。在我来的地方,我只是在慢慢腐烂下去。所以我离开了,没有开车,也没有带信用卡,完全依赖路上遇见的好心陌生人。”
“你就不害怕吗?”他问,“我是说,你可能陷在什么事里无法脱身,可能会遭到袭击、抢劫,还可能会挨饿。”
她摇摇头,有些迟疑地微笑了一下,说:“我遇见你了,不是吗?”于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吃完饭,他们举着日文报纸遮住脑袋,冒着暴雨跑向他车子。他们边跑边笑,在雨中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我可以带你带多远?”上车后,他问她。
“我去的地方和你的一样。”她有些羞涩地告诉他。
他很高兴他没有玩“大马克”那一套。这个女人不是酒吧里寻找一夜情的女人,城先生打心底里知道这个事实。他花了将近50年时间,寻找她这样的女人。他终于找到了,找到了这位留着黑色长发、充满野性的女人。
这就是爱情。
“你看,”他提议说,这时他们正进入查塔努加市,雨刷快速地扫开遮风玻璃上的雨水。大雨中,整个城市灰蒙蒙地一片模糊。“我找一家汽车旅馆给你住怎么样?我来付钱。等我送完货,咱们可以,呃,咱们可以一块儿洗个热水澡,作为开始。可以让你暖和起来。”
“听起来很不错。”劳拉说,“对了,你送什么货?”
“那根树枝。”他告诉她,然后轻声笑起来,“就是后座上那根。”
“好吧。”她也跟着开起了玩笑,“千万别透露给我,神秘先生。”
他告诉她,车子停在岩石城的停车场后,他去送货,而她最好待在车里等他。他冒着大雨驶上远望山的山路,时速还不到30英里,一路亮着车前灯。
他们停在停车场,他关掉发动机。
“嗨,马克。你下车之前,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劳拉微笑着问他。
“当然可以。”城先生说。他的胳膊环绕着她,她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外面的雨连续不断地打在福特探险家的车顶。他可以闻到她头发上的味道,在香水味的遮盖下,有一股淡淡的令人不快的臭味。长途旅行免不了会这样,每次都是。刚才提出的那个热水澡实在大有必要,对他们两个都是。不知查塔努加市哪里可以找到洗熏衣草泡沫浴的地方,他的第一任妻子格外喜欢那种泡泡浴。劳拉抬起头,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他的颈椎。
“马克……我一直在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你那些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我是说伍德和斯通先生。对吗?”
“没错。”他说,嘴唇移到她的唇上,开始他们的第一个吻,“我当然想知道。”
于是,她为他作了一番演示。
影子在草地上漫步,绕着树干慢慢兜圈子,圈子不断扩大。有时他会停下来,拣起某样东西:一朵花,一片树叶,或者一块小卵石,一枝嫩芽,一片草叶。他仔细观察着,仿佛看到了嫩芽的本体,树叶的Jing髓。
伊斯特不由得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