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劳顿,害得他根本就没力气下床了,所以,他自从到了这个烂宫殿,就没出去过,就连现在隔壁正上演一出逼宫的大戏,他也只能躺在床上听还能动作的林希的转述,真是不过瘾!
“恩,听起来像,看来这个七皇女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啊……”
林希顿下动作,摸索着下巴,细细地分析,眉宇间隐隐有着认同之色。
“嘁!”炎风不屑地一扭头,“她?还不如我家末末一根手指头呢!想当初在郓城的时候,还不是给我家末末三言两语戳穿打发了?有什么好称赞的?”
林希听着炎风在说津澧不是实则有炫耀押醋之意的话,只是报以柔柔的一笑,想到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女子,眉宇间更显柔和,双手覆上隆起的腹部,陷入了沉思。
炎风看林希根本没有反驳或是回应的意思,也自感无聊的瞥了瞥嘴,叫醒林希的神游,继续他们的听墙角游戏。
两个人一人说一人听,已经完全将坐在殿中央茶座上的某人摒弃在外了,而那人在看到那两人神情柔和地抚上腹部的时候,眸中不断地闪过痛苦和冷残,紧紧握住的双手已是骨节发白,就算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手心的rou里,也察觉不到……
疯狂(下)
众人观察着原本脸色就苍白的诏蓉此时是近乎惨白的从汨罗殿走出来,暗自疑惑着这其中有什么名堂,让向来温文的皇女殿下变成如此模样,但也仅仅是腹诽一番,没有人敢提出来,因为诏蓉的眼眸绝对算得上是残忍而冷酷的,只是,没有人可以看得清,那令人胆寒眸光背后是一抹冷寂和悲哀……
“把人都带进来……”
诏罗的意识仍旧浑浑噩噩,方才的一切都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虚弱的身体只能靠身边两个灰衣女子的支撑才能站直,任由两人拖着他进入那个他怎么也找不到的汨罗殿。
末语的身上的伤痕已经结痂,岑天带过来的伤药疗效算是比较显著的了,只不过,没有传说中的“玉肌露”,没办法去除身上有些狰狞的疤痕,末语倒不是爱美,只是,如果用这个样子见到炎儿和小希,恐怕,她就会被一个骂死,被另一个淹死,略微无奈地叹了口气。
“岑天,可以帮我挪一下位置吗?我想去殿里看看……”
看着几乎被包成粽子的末语,岑天丝毫没有末语那般轻松的心态,心里至始至终都是沉甸甸的,无法展眉,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避开末语的伤口,将她横抱起来,向室外走去。
汨罗,或者,该叫他末非,早在昏迷的时候就被诏蓉搬到了地面上的殿内,末语没有阻止,只是要诏蓉留下末非的命,即使,他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挥手让那些不相关的属下退出大殿,诏蓉有些疲累的坐在新搬进来的座椅上,静静地看着面色苍白满脸虚汗的诏罗,她的哥哥。
大殿内很安静,外面的安静显然已经过了头,即使这里因荒废了许久满是灰尘,但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依旧浓厚地飘入了末语的鼻息间,让她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在这个世界,她还没有真正见到血腥,毕竟,前世的记忆太深刻,让她本能地避免杀人见血的状况,用的也都是她的黑狱之火,但今夜,明显是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屠杀,不仅仅在这个皇宫之中,整个皇城,凡是诏罗的心腹,恐怕都……
末语没有看跪坐在殿中央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也没有看有些不安的诏蓉,她只是对着岑天点了点头,而会意的岑天则将她放在诏蓉下首的一个卧榻上,看来,诏蓉还算是有心了,末语也没有拒绝地躺了上去,而岑天则坐在她的旁边,继续将她的上半身抱在怀里,隐隐有护卫之意。
“诏罗,别来无恙……”
末语淡淡地开口,打破了殿内窒息般的沉寂,而同时,歪倒在一边矮椅上的末非也有了动静,慢慢地转醒。
“末……末语……”
诏罗在静谧中渐渐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一切转变的太快,几乎都不敢相信那个时常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此时正坐在上方一脸冷漠地看着,而他守了五年的江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失了。
“看来你还认得我,‘禁’的感觉怎么样?不过,我想告诉你,没有你给我下的那几百根针疼……”
末语刚说完,席间的几个人脸色不约而同的大变,而岑天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臂,又很快地放松,生怕弄疼了末语,而末语只是淡笑了一下,用手指碰了碰岑天的脸颊,让他放心。
“是你……”
诏罗的脸上没有吃惊,他的视线全被牢牢地锁在了前方的那个黑色身影上了。
末语知道诏罗的一语双关,毕竟当初给他下暗示的时候,也不是很有把握,让一个人在特定时间看到另一个人可以看到的一切,这中催眠末语也仅仅是学过,那段血腥的几个月里,她接触了太多,那些人当她是机器一样的填鸭,并不管她是否能够接受,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暗示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诏罗没想到他的梦竟然就是他苦苦追求的真实吧……
“很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