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坐了两个棕发的孩子,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气球,正玩的不亦乐乎,眼睛完全没有朝着镜头看过来。另外一个孩子看起来稍微大一点,他紧紧地挨着女子坐着,笑得非常开心。他有着尤弥尔所熟悉的浓眉深目,这个人正是尤弥尔的父亲诺威斯。
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字:“诺威斯15岁,乔纳芬5岁,约尔曼2岁。难得安静,1984。”
第二张是那个金发小男孩的单人照,他看起来似乎长大了一些,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拍照的人,但脸上仍带着一贯的不属于这个阶段的孩子该有的近乎淡漠的神情。尤弥尔拿起这张照片,小男孩的头部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头像给剪了下来。
“约尔曼3岁,1985。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坚强起来,约尔曼,我亲爱的儿子。”
再接下来的一张照片,是三个人站在庄园门口。现在最后面的,是当时还年轻的玛格丽特太太,她脸上挂着和善的笑。靠近玛格丽特太太的是棕发的诺威斯,他好像正因什么事而生气,紧紧抿着嘴,神色戒备而又疏离。倒是约尔曼,他站在离两个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这张照片的后面只标了一个日期,“1987。”字迹明显不同于前两张。
最后一张,是约尔曼和诺威斯两个人的合照,他们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医院的地方的门口。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诺威斯20岁,约尔曼7岁,1989。”
相片下面放着一叠厚厚的信,它们被用一根棉线捆成了一捆。
尤弥尔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信封上是一行漂亮优雅的花体字:“致亲爱的尤弥尔——来自约尔曼·冈德。”
尤弥尔双手起身拉上窗帘,然后又坐下来,双手颤抖地拆开了信。
“亲爱的尤弥尔,五岁生日快乐。我多么想去你的派对,但我远在非洲为杂志拍照。”
“我从佛罗lun萨寄给你这封信,期待有一天也能带你来这儿看看。”
“昨天我去看了大卫雕像。他手执石块,武器挂在左肩。”
“我把所有看到的美景都用画笔记录下来,期待有那么一天你也能看到它们。”
“你是我唯一的侄儿,我沉默又隐形的搭档。”
“团聚后我会教给你很多事。”
“亲爱的尤弥尔,祝贺你又长大了一岁。”
“我无法看到你长出来的第一颗牙齿,也看不到你换牙时的笑容,或看到你长出智齿日渐长大。”
“我到了法国,这里的人坚持亲吻双颊。这又抱又吻的习俗,你一定也不喜欢。不过若是抱你的话,我可以破例。你也会吗?”
“情人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
“圣诞快乐。虽然你从来没有回信,但我常常在夜晚的星星和音乐中读到你的讯息。那是口哨声,来自流浪在外的寂寞之人。”
“我可以Jing确地感知事物,直至受不了。我知道你也一样。”
“人生很艰苦,因为你听到别人听不到的,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你会成为很特别的人,你现在已经是了。”
“我知道你很寂寞,我了解它。因为你是唯一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因为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今晚入睡时,我会幻想着,你已经长大成人,继承了冈德家族。”
“我盼望跟你团聚。”
“我们将很快相逢。”
“爱你的约尔曼。”
尤弥尔放下手中的信,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第26章
(二十六)
尤弥尔抱着信走出了书房,快步爬上了楼梯。
一封信突然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卡佛疗养院。信封的背面,位于右下角的地方,是一行小小的印刷体。
尤弥尔呆了一下,又翻出其它的信来看。无一例外。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嘀,嘀。”
“来杜宾警署非紧急热线。如果有紧急情况,请挂线并拨打911,否则请等接线员接听电话。”
隔着客厅和花园的玻璃门,尤弥尔看到带着墨镜的约尔曼走了过来。
“来杜宾警署,请问有什么事?”
“咔嚓,咔嚓。”约尔曼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晃了晃手中硕大的园艺剪刀。
尤弥尔挂断了电话。
“我父亲也有一模一样的墨镜。”
约尔曼刚走进门,就看到尤弥尔站在楼梯的最上面。往下三阶的地方,放着他的旅行包。
“他开车的时候才会戴。”尤弥尔说道。
约尔曼用戴着手套的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颇为玩味地看着尤弥尔,仿佛在等着他往下说。
“所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