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晚掉进了河,据说喝多了酒又着急回家。
老妈从那天起就不正常了。她本就是个柔弱的女人,每天抱着遗像哭,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喊那句早点回来,老爸百天那日,她在墓碑前面割了腕,死的时候还抱着老爸的墓碑。
后面的事情他不想再回忆了,毕竟苦尽甘来。苏原蹬了蹬被子,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过往,令他对家有着偏执的渴望,他就是想找个人,组一个家,一个不会让他孤零零的家,那个人出门了,他就自然的送他走,不会再说那些“一路顺风早点回来”之类的,看似祝福反手就能锥心刺骨的魔咒。
他翻出手机里保存的那张截屏,小黄脸弯着嘴角对他笑,他也笑起来,从没有哪个时刻,令他如现在这般,这么想拥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愿意跟他走一辈子,他肯定不会辜负他的心。这个人那么好,他忽然萌生了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嚎了半宿的野猫一声长鸣,终于消停了。
苏原打开音乐播放器,将刚找到的号称“腐国之歌”的某日漫歌曲加了进去,曲调欢快富有节奏,他随着音乐点起头,抖着腿睡着了。
他用整个周末的时间去突击学习更多基础知识,重点条款逐条记录,并把任天涯的所有广播剧都听了一遍。以至于周一上班坐班车听了一路的大悲咒,才把心思沉淀下来。
魏谨的脸色不太好看。项目招标文件已挂网,内容跟交流的不一致,技术关键部分描述风格变化,货品清单部件增加,中标方式为低价中标,时间是三日后。
经验老道的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项目,有其他公司介入了。
按正常招标程序,这种结果本不稀奇,问题是,此项目自筹划那年起便是他们独家设计,做了大量的设计工作,不客气的说,某些技术国内没有别家能够做到,且从始至终校方态度很明确,刘老师向上推荐的另两家公司亦早就了解过,不具备竞争实力。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无需自掏腰包的项目,校方某些人未必在乎东西好用,毕竟中标之后,验收可做的手脚太多了。
苏原将主要问题总结,打出了两份,两人分头打了几个电话,再碰头时心里都有了数。竞争公司其一有变,齐书记临了把亲戚家某个狗屁公司塞了进去。说是亲戚的,这里的门道大家都懂。
一向沉稳的魏谨忍不住骂了句Cao,想自己干他妈的不早说。苏原苦笑,没准中了标回头还找我们做主件。
魏谨摊摊手,项目虽然不大,但T大就在本地,是常年合作对象,关系还得处。他交代苏原正常做文件,自己接着打电话去了。
苏原竭尽所能把文件做到极致,熬夜熬得眼冒金星,然并卵,这次招标,他们落选了。
结果在他们意料之中。
说不郁闷是假的,但至少,苏原负责的技术部分没有丢分,也算聊以安慰。
这天正好是周五,下班后魏谨请部门所有汉子出去喝酒唱歌,一帮老爷们搂膀子扯嗓子嚎了一晚上死了都要爱,苏原到家的时候嗓子都冒烟了。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任天涯的鞋。
手里的挂面直接按到玄关柜上,他两脚互踩鞋跟把鞋一甩就进了屋,任天涯仆从卧室出来,见他的架势笑道:“怎么,着急上厕所?”
苏原一个急刹,音调却控制不住:“任哥你怎么回来了?吃饭那会你微信我是不是已经到家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好早点回来。”
“那边有人来检查,停工,我就坐下午高铁直接回了。你们头难得请客,哪能随便放过他。”任天涯凑近,借着卧室内隐约的灯光仔细端详苏原的脸:“你脸上怎么有块黑?”
“哪?”客厅昏暗,显得任天涯的眼睛特别亮,苏原低头摸了摸额角。
“哦,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光晃的。”任天涯抿嘴笑,径直拿了挂面:“你没吃饱?还买挂面。”
苏原看了一圈没找到遮光点,干脆回屋扒衣服:“唱歌是个体力活,都喊没了。你饿不饿,一起吃?”
“行。你歇会,我做吧。”任天涯进厨房。
苏原利索跟着蹭进去:“一起呗。”
冷藏箱里两个不知道哪年的西红柿,蛋托里剩下一只可怜巴巴的鸡蛋。
任天涯看了苏原一眼。
“这两天忙着招标,你不在家我也不爱做。”苏原从调料盒里掏出两袋方便面调料包递过去:“红烧牛rou和酱香排骨,任君选择。”
任天涯摇头乐:“你吃方便面又不放调料包。”
“煮两袋的时候放一包正好,两包多咸。”
“你有理你有理。”任天涯转身去接水,苏原痴迷的看着他的背影,同款黑色背心勾勒出的腰身紧实有力,令他冲动得想直拥入怀,他连忙倒了杯水灌下去,打了一个水嗝。
“有你这么喝水的么,西红柿递我。”任天涯架好锅,苏原把西红柿切了递过去,道:“我上次去学校遇到吴却了。”
“哦?那小子怎么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