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含义。
“任哥,你,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胸腹中一团难以描摹的情绪鼓胀翻滚,他竭力压了下去:“对。有些人能临危相助,却未必能成为朋友。有时我确实不太理解你的选择。但任哥,成年人间的友情本就是在共同话题之外给彼此留有余地,我虽不理解但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甚至深谙其道才对,你之前也是一直这么做的,那,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
苏原疑惑的锁住他的目光:
“你……在害怕什么?”
任天涯的瞳孔猛然一缩,颈上的毛巾被他上下扯拽着,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我能害怕什么,”他用毛巾抹了把脸:“可能昨晚有点吓到了,抱歉,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转身关门进了卧室。这简直是落荒而逃。
可有什么好逃的?难道不应该互诉衷肠喝个大酒拜个把子勾肩搭背畅快淋漓一番吗?
苏原的脑袋纠结成一团,闭上眼全是任天涯救他时的不顾一切,和方才一闪而过的脆弱。
真是疯了。
这哥们到底闹哪门子的脾气。
☆、第 3 章
苏原一直折腾到下午才睡,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慢吞吞的爬起来洗漱,正撞上从厨房出来的任天涯。
睡前的争执慢慢回笼,苏原尴尬的咳了咳:
“早。”
任天涯若无其事的笑:“你再不起床我就要找120了,这一觉睡得可长。”他指了指厨房:“我熬了点粥在饭煲里,还有两个煎蛋,冰箱里有咱昨儿带回来的那袋小咸菜,你凑合吃一口吧,天冷,吃点儿再出门。”
苏原这才注意到他已经穿戴整齐,门口还有个小行李箱。
“你这是?”
“我今年的年假还没有用,从今天起就开始休假了。”
任天涯之前确实提起过想把年假跟春节假期连起来过的想法,只不过没定时间,这时候提起来,总觉得有点避出去的意思。
苏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干巴巴的道:
“哦,那挺好,是打算去哪玩吗?”
“我老家在钟城,外公现在还自己住在那里,所以回去看看。”
苏原第一次听说任天涯还有亲人,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他打过电话,也没见他回过那边。过节的时候有个家可奔,苏原心底划过一丝羡慕,他诚恳道:
“老人都希望过节有子孙在身边,你回去他肯定很开心。什么时候的车?”
“九点。”
“哦,路不好走还早高峰,现在是该走了。吃过了么?”
“嗯。”任天涯取了挂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穿好,拉锁一直拉到顶头,羽绒服是长款黑色薄棉净版的款式,穿在他的身上不显臃肿反而板正挺拔得紧。
苏原却想起了“孑然一身”这个词。如果带着伴侣一起回去,想必老人会更开心吧。
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楚。
“你过年在哪过?”任天涯问。
“往年都跟收发室的李大爷一起,都住在单位嘛,今年不了,可能找个近点儿的地方玩一玩。”
苏原一手叉着腰,一手挠挠头:“去钟城要做客车吧,几个小时来着?”
“四个半小时。”
“我就记得要很久,你有没有带点吃的?”
任天涯没有回答,他目光沉沉望着苏原。
“你不用那么看我,”苏原转身进了厨房,一边找东西一边说:“虽然不知道你怕什么,不过既然你那么说我也认真考虑了,” 他拿着一袋子零食塞到任天涯手里:“那篇翻过,咱们既是同事又是室友,这点关心不为过吧。路上吃,都是咱俩这次带回来的,你应该不讨厌吧。”
任天涯低头看满满的零食袋,苏原还在想他会不会把袋子扔回来,猛然被那只粗糙的手扯入怀中。
“对不起。”
室友在他的耳边如是说。
苏原笔直的僵在那里,两手滑稽的支棱着,像小鸡欲展未展的翅膀。
“对不起,对不起。”有人在他耳边忙不迭的道歉。
苏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是同事不小心将酒洒在了他的袖口上。他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站起身去洗手间。
今天公司年尾聚餐,聚完餐后就开始放假。
任天涯已经走了四天。直到前一刻,苏原还会想起那天他得到的拥抱,那个从小心翼翼演变成紧拥珍惜的拥抱。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再没有跟他人如此亲近过,亲近得他想要更了解任天涯,更关心他一些。
可能是因为那种被需要感吧,他想。
洗手间的人不多,苏原简单洗了洗袖口,毛衫沾了水有点沉,箍在手腕上不太舒服,有人拍了他肩膀,他抬头。
“怎么,弄脏了?”来人带着淡淡的酒气,一脸微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