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路。既怕你发现又怕你发现不了,一路心慌意乱,最后却发现本就是我多虑了。岫郎眼中只见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
何岫心里一惊。
何岫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快刀斩乱麻,同蒋仪安断的干净。可是蒋仪安一哭,他立刻心虚理亏起来,“什么新人旧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罢了。我同执玉,……”何岫说不出口,他同陆珩什么关系?目前确是什么关系都不是,可是问题不在于此,在于何岫他想要同陆珩是什么关系。可是眼前,他下意识的想要哄好蒋仪安,不得不信誓旦旦的道:“我欢喜你,我只欢喜你一个。”
“你欢喜我什么?”
“七郎姿容秀美,我自然欢喜。”
蒋仪安也是聪明人,岂能听不出何岫话里的模棱两可的意思。何岫只喜欢他的皮相,或者说,何岫这混蛋只爱人皮相。只要是皮相好,不管是男是女,是人是妖,他都趋之若鹜。可是皮相这个东西,又恰是最不长久的东西。总有真有假,有衰迟的一日,亦有看腻的一日。这是修行之人都懂的道理。那观自在菩萨说:“□□”恰是因此而来。何岫虽然不过是个半妖,于修行上所受的辖制颇多,却也不是不知晓这个道理。只是他不爱费心思想那些,又是不长情的性子,只一味沉湎色相,不能自拔。这一回答显然是在蒋仪安的意料之内,然而他闻言还是萎缩了一下,将何岫的胳膊抱在怀里,戚戚道:“若我面相狰狞,形如枯槁呢?”
何岫翻了个白眼儿,“蒋仪安,没有的事就不必说了。”他拍了拍蒋仪安的后背,“好皮相具是长处。我不欢喜你长处,莫不是还欢喜你短处?”
蒋仪安眼泪汪汪的仰望着何岫半晌,眼见何岫渐渐露出心虚和不耐,突然裂唇笑道:“你说的对,论皮相我是比他人强一些。”他将脑袋往何岫的手心里蹭了蹭,“我自是不会面如枯槁,不会将你让给旁的人。”他揪住何岫的衣襟,“你且朝三暮四,我并不在乎。只是,你若弃我而去,我上天遁地也要把你找回来。就算是撕碎了吃掉,也不会白白便宜旁人。”
何岫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蒋仪安觉察道何岫身体下意识的后退,蹭过来抱住何岫的腰身,将头贴在何岫的颈上,“岫郎,咱们还是走吧,莫要同他再有接触。”
他焦急的爬上来抱住何岫的脖子摇,“岫郎难道丁点都感应不出来吗?那人气息诡异,不是你我能招惹的起的。你莫要意气用事。”
何岫摸着红莲子手串儿,心里一万个舍不得。陆珩握住他手腕的那个感觉,还有之前那浅尝辄止的吻。只要一想起来,从里到外都滚烫滚烫的。蒋仪安的规劝他全可当做耳旁风,只是当初答应了云翳要离开滩涂回到故章去,再拖那厮必然要大发雷霆了。心道不如先将手头的事情了了,再回来找陆执玉。他是云翳的门外弟子,想来一时半会离不得滩涂。于是,何岫堆起笑容,顺水推舟的满口答应。
蒋仪安欣喜万分,揪住何岫的衣襟,“咱们离了这地方,我自有法子再替岫郎找到百万两金。”
见何岫眼中闪过饶有兴致的神采,蒋仪安又道:“我行走人世的时日比你长,这天南海北走遍了,那些强盗山贼贪官污吏前朝皇室的藏宝之处一清二楚。从前因是世间物,我厌恶其累赘,从不稀罕。既然岫郎喜欢,咱们就都去取来又未为不可?”
百万两黄金的诱惑抵过了美人对何岫的诱惑,他开始摩拳擦掌的憧憬着大捞一笔。
“你且先回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何岫指望着蒋仪安指引他藏宝之所,那些另结新欢的心思都淡了,他就似那些入了夏就又将团扇翻出来的侍女一般,重新对蒋仪安起了兴趣。
蒋仪安明知如此,却也甘之如饴,“我这就回去准备着,明后日岫郎就从山上下来,咱们将那赵家的金子都收了,就脱身旁处去。”
何岫依依不舍的拉着蒋仪安的手,“你回去将那些藏宝之地都想想,别白走了些许路,”
蒋仪安笑着在何岫唇上印了一个吻,转身消失在房内。
第 32 章
蒋仪安走了,何岫坐在屋里思前想后,可是,捱到半夜也不见云翳归来。房里暖是暖,却不适合何岫这只狐狸。他热的口干舌燥,灌了自己一大壶茶水,到底还是不甘心,遂出门去寻陆珩,打算临行同陆珩告个别。
隔窗看见陆珩屋内灯火通明,他敲了门,进的屋去,却见陆珩正在房内奋笔疾书。自己送的那个木头狐狸摆在案上,做镇纸用。他心头倏忽有一动,一腔子原本被压下来的情谊又抬了头,眼睛流连在陆珩身上,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陆珩头也不抬,“岫郎还不安寝?”
灯下瞧美人,美人风姿更盛白日。昏黄的灯在陆珩的脸上印下柔和的光,给陆珩那张略微削瘦的脸凭白加了几丝温情。
何岫不知不觉又痴了,脱口而出,“心头陡升恋爱意,具在惊鸿一瞥中。”
陆珩眉眼不抬,手下不停。对他所言置若罔闻。
何岫一时又忘了蒋仪安,忘了对云翳的承诺。他从陆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