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对那人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
神色逐渐恢复正常的玄墨好声安抚了一阵自责的少女,突然发觉自己的确因为种种原因忽略了那人许久,既然少女提及,他索性询问了一下那人的近况。
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人突然沉下去的脸色,玄墨专心地听着少女的汇报。
原来那日“冷清尘”二人被带回玄天教中后,就被分开关押了起来。玄天教众怒其二人致玄墨受伤,将小师弟打入了牢中,却忌惮玄墨对那冷小公子的疼宠,便将那人仍安置在清尘居里,但派人严加看管。那病弱的小公子刚回来的时候,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感染了风寒,连续病了好几日,不过并不严重,现在已经痊愈。
少女说到此,看了眼男人掩不住关切的神色,略微犹豫,终还是合上了唇,将剩下的话语截在了口中。
她没有告诉玄墨的是,那小公子一回到教中便要求要见他,只是因为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才作了罢。大病初愈后,他几次三番要来寻找玄墨,却都被看管他的侍卫挡了回去。
她能感觉到那小公子对玄墨的态度有些不同了,可是……
忍不住抬头望向玄墨身旁那抹笔挺清隽的身影。
那人沉静的脸上面无表情,唯有那双自始至终都投在玄墨身上的清冷眸子,流转间浮动的光芒却温软得近乎柔情。
任谁看到这样的男子,都不会质疑他对教主的感情。
她又如何能够忍心,让那人眼睁睁地看着教主投入他人的怀抱……还是那伤教主甚深的冷小公子。
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少女抿起唇,微微垂下眼,交叠着双手恭敬地站着,再不言语。
听完少女的汇报,玄墨面上一阵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刚要挥退少女,突然又想起了什幺,叫住二人,让她们传令下去,不用再关着清尘居那人了。少女得令,回过头却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玄墨一眼,让玄墨有些莫名其妙。
正想向身旁之人询问红儿何意,抬起头,对上那人垂下的双目时,却蓦地愣住了。
记忆中那双细长浅淡的眸子,不知何时竟变得暗沉如墨,如同一汪沉寂广袤的湖水,深不见底,沉得仿若要吸纳他的灵魂,而暗藏在其下的激流,又似即将破壳而出的岩浆一般,热烈滚烫,火热得几乎要将他的皮肤灼伤。
从未想过清冷如那人,竟也会有如此剧烈的感情波动。
玄墨无法形容那一瞬间心头的震撼,整个人直如呆愣了一般,怔怔地看向那人。
那人毫不避讳地与他对望,承受着那人居高临下的压力,玄墨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让他只能睁大了双眼,茫然地看着视线中那双削薄的唇瓣缓缓开合。
直到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清冷声音。
“玄墨,真的非他不可吗?”
那声音冰寒空旷,和往日似乎并无不同,但映着那人暗沉的细眸,却让他隐约听出一种凄清悲怆之意。
胸口猛地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那抹高挑的身影,今日看起来竟是异常单薄,像是随时要消散去一般。心念一动,玄墨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那人落下的袖袍,目露困惑地仰着脖颈,小心地开口唤了声:“二哥……”
看着那目光柔软得如同眷恋的男人,冷清尘不自觉地抬起了袖袍,抚上面前那人一片温顺的面孔。
感受着指尖触碰的光滑温热,察觉到那人亲昵的配合,心脏不受控制地失了频率,心底却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
那人便是再亲近他又如何,他终究比不过他心上那人。
问题的答案,玄墨不说,他也了然于胸。
玄墨对那人的执念,以前他不懂,现在每每想起,却只让他觉得肝肠寸断。
他并非错过,只是误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他将那人的喜爱弃若敝屣,累得那人为他殒命。
如今幡然醒悟,可惜他已非“他”,那个曾经会为他伤心,为他开怀,为他痴缠,为他舍身赴死的玄墨,也终将属于别人。
他的小墨儿,他失而复得的小墨儿啊……
眼眸剧烈颤动,细白的手指交缠着男人乌黑的发丝,一片温柔缱绻。
“二哥……”
听着耳畔那声轻软的呼唤,男子心口剧痛,满目苍凉。
第二十九章 一晌贪欢(上)rou
那日之后,玄墨隐隐察觉到了二人之间似乎有什幺发生了变化。
可每当对上那人平静暗沉的眸子,他只觉一阵莫名的心悸,却是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只能躲闪着避开那人深邃的视线,故作轻松地谈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而那人的回应通常是缄默不语,那双冰晶似的瞳眸依旧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直到他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那人才淡淡地收回眸子,沉默地向窗外眺望。
那人目光深远,面无表情,抿紧的唇线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可那秋风中愈显清瘦的身躯和透着丝苍白的脸颊,却让人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