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岑眠只想拦下他,支支吾吾,最后被那双漂亮而锐利的眼睛一看,忽然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青涩地在贺少钰唇上落在一吻,才睁着无措而恐惧的眼睛,喃喃地、仿佛恳求般说:“……我只是在乎你而已。”跟你说的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岑眠身后众人怪异的目光仿佛被他屏蔽一般。
岑眠的唇因为恐惧而冰凉哆嗦,贺少钰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直烧到心里。
Jing明如贺少钰,怎么会不懂。他看着小家伙紧抓着自己袖子可怜兮兮的表情,想起了那天在陷阱里蠢龙听到他随口开的玩笑后的反应,眉毛烦躁地紧拧,心脏脱离理性的控制疼得发慌。
以贺大少之骄傲,再铤而走险的事都不会波动分毫。然而现在只是看到岑眠的眼睛,想到以后的蠢龙,那么一瞬竟然承认自己慌了神。
“跟好薛凉,看会烟花的当儿而已,我很快回来。”看到门旁洛子琛上钩远走的动作,贺少钰最终还是低声严肃地叮嘱,才迈步出了门,想起小家伙在原地的身影,不自觉地舔舔上唇,仿佛还残留着上次蠢龙泪水苦涩的味道。
啧,他要说到做到,这么蠢的小傻子,他才不要留给别人。
四十三 百鸟朝凤
……很快回来什么的,不要乱说啊呜。难道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大都没回来吗!岑眠看着贺少钰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里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小题大做的同时,还有那抹挥之不去的焦虑慌张,总觉得真的哪里不对。
“走吧,贺家可是花了大价钱请的焰火大师,等会错过了就要等下一次庭审了。”狐仙大人放下酒杯,和贺少清交换了个眼神,带着岑眠往前院走。
“……嗯。”满室客人都出门往前院走,岑眠看了眼反方向处刚才贺少钰出去那扇门,没看出什么来。
……可能真的只是关心则乱吧,担心的时候听什么都像flag。
巨大的一声炸响,连厅堂都震了一下,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更大的响声,和外头人们的评赏议论。
……这里都听到了,是多大手笔的焰火。岑眠听着,还有嘈杂的人声传来。那些闺秀贵子们说话声音都不大,听这都从前院传进室内的声响,这是整屋子人都出来了吧。
“啊呀,看来开始了,我们也别耽搁了,等会‘爷爷’又不高兴了。”贺少清眯起长眸,眼底分明闪过冷光,唇边带笑赶着薛凉和岑眠出了门。
岑眠犹豫再三,还是抵不过师兄和贺少清两个撩汉高手的纠缠,和两人一道下了楼,沿着空无一人的小径进了前院。
……原来今晚来了这么多人。岑眠看着宽阔的前院或站或坐的贵宾们,设计师显然早知道他们会来这里看焰火,宽阔的草坪布置得比里间还奢华。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人齐了,天上又开始不断地炸开一个个焰火,颜色鲜艳的巨大火花变换着形状,晕染了整个天幕。
……这颜色,让人连天空的本色都看不见。岑眠顺着这个想法一想,心里一跳,天空的本色,是怎样的……
本来无心看焰火的岑眠仰着脖子睁大眼睛,仔细地想辨认出个所以然,身边一副若无其事饮酒模样的薛凉见状,眯起了狐狸眼。
庭前格外铺张的奢华烟花的确设计得很引人注目,连各族Jing英都放松了警惕在看。
……像是要把人吸引在前院一样。岑眠心里的害怕挥之不去,连他的卷在西裤里的尾巴都烫得吓人,不知道是青湍的意思还是因为岑眠的思绪。
环顾四周,灯火闪烁,酒杯交错,杯子里泡沫翻涌,处处皆是笑颜,声声俱是熏意。
……一切都很正常。岑眠睁着眼四顾,所有人都在前院,甚至主位上蒋老爷子、那个金发碧眼男人、山神爷爷、蒋冽都坐着,神色各异地看焰火。
……太正常了,一切都太正常,只是,唯独没有贺少钰。岑眠心里一颤,烟花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在掩饰什么一样。
岑眠视线沿着刚才的路线往上走,天空依旧是缤纷的色彩,他却眼尖地看到那一抹暗红。
……从沉沉黑幕里透出的火光。岑眠心脏像是要跳出来般在胸膛鼓动,那个颜色跟梦里如出一撤,那是九天之上,业火就要把天烧穿的前兆。
……一切都说得通了。再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岑眠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屋后的湖区狂奔。
“眠眠,你要去哪里?”一直看着岑眠的狐仙大人蹙起眉,伸手去抓,却被岑眠的尾巴一抽,那青色的鳞光带着的力量不容小觑,竟然在狐仙大人手背留下一道深痕。
“怎么回事?”贺少清长眸爆出冷光,疼惜地执起薛凉的手,罔顾身上的任务。
“没事,快去追啊,爷爷看着你呢!”狐仙大人比贺警督还急,狐狸眼罕见地露出焦意。
对自己尾巴干的好事一无所知,岑眠一路拼了命地埋头奔跑,穿过了熙攘的名媛们,不顾来时在乎的那些恶意的目光和被他动作带起的恶语。
……怎么能,大腿怎么能一声不吭扔下自己独自涅槃。岑眠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