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缉毒大队拿了多少奖状,队里的刑警肩膀上的星星,加的那叫一个快。你要出去说是张兵下面的人,那太特么有光彩了。还是说……你觉得缉毒太危险,怕死?”
“我不怕死。我就想当个扫黑警察。”肖朗回答。
钟俊飞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小田看不下去了:“队长,百八十年没个新人来咱们队里,好不容易有一个青年俊才要来,你还把人抓着反复问,什么意思?实力劝退是吗?”
小田这姑娘二十出头,一张伶牙俐齿,在队里谁都饶不过,更何况是钟俊飞这种三十好几的中年大叔。钟俊飞被她一顿话怼的直挠头:“我这就是、就是教育一下。”
“别教育了,上面让交的几个报告要队长您看下。肖朗是吧,你自己先随便看看,一会儿我给你找个位置,带你去领制服。”
“不是,你等会儿,青年俊才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了合着我当年来队不是青年……”不等钟俊飞说完,小田就这样抓着队长走了。
肖朗一时没人管,自己转悠起来。
这办公室挺大,有二十多个位置,但是只有几个位置上有人,肖朗猜测应该都出外勤去了。去年整个珠三角地区仁和堂的轰然倒塌,导致了整个黑社会势力大洗牌。无数的南下的找不到工作的混混们蠢蠢欲动,叫不出名号的小帮派乘机霸占地盘。火拼、械斗四起。有经验的扫黑警说,这都是正常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隔十年左右就会有一次大洗牌。
但是很快的,有几只势力异军突起,将这些小虾米都踩死在了脚下。
肖朗发现了会议区旁边的几个大黑板。
那上面的广东地图用各色粉笔标注出了珠三角地区新的黑势力的分布情况。
首先是chao汕海陆丰——在上一次轰轰烈烈的大扫毒活动中被打击的一蹶不振。与chao汕海陆丰有关联的最密切的是chao汕的谢国真,他的照片旁边标注“乘机自立门户,新势力,走私”。
惠州东莞地区上原先订着的谢国华照片被划了一个红色的大叉,旁边贴上了钱毅的照片:“庆山帮,新任三字头话事人。”
而再往下的台山地区,贴着卢宇的照片。
珠海地区用了一张较大的照片,上面是抓拍的李泊霄:“新势力,与庆山帮有合作。”
这些遍布在整个广东省,甚至包含了广西云南地区、东南亚地区的一些黑势力的说明,绝佳的诠释了发生在04年的大洗牌到底有多轰轰烈烈。
然而无论是当地如何洗牌,最后所有的黑势力都若有若无的指向着羊城,都与羊城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羊城,用着一张一寸照片贴上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墨镜,正从某个写字楼里被簇拥着走出来的男人。
“怎么,你认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钟俊飞来到了他的身后。
肖朗看了他一眼:“不认识。”
“呵呵,他可有名了。你以后在队里,处理的事情,十有八九跟他挂钩。”钟俊飞道,“就是这种大佬级人物都很小心,这一年来下面的小喽喽我们抓了不少,但是大佬们一个人都抓不到。没有证据,从不经手刑事案件,还有个十分懂法律的资深律师。”钟俊飞敲了敲徐嘉的照片。
“你真不认识他?”钟俊飞意味深长的问,“他叫谢少云。”
是的,这是谢少云。
肖朗在心里回答。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谢少云呢?那个他曾经朝夕相处的恋人,那个他为之倾倒的老师?
可是照片里的人,真的是谢少云吗?肖朗有些不敢确定。他记忆深处的谢少云,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充满了书卷气息,善良有礼,且为人处世十分有底线。就算是对只狗对条猫,会施以援手的人。但是照片里这个人,除了模样与谢少云一致之外,再看不出一丝曾经的影子。
肖朗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低垂下眼帘,对钟俊飞说:“钟队,我认识他。”
“哦?”钟俊飞的语气里一点惊讶也没有。
肖朗深吸一口气:“他叫谢少云。以前是羊城某大学的讲师。曾经去我们学校做学习交流,我那会儿认识了他。跟他成了好朋友。老实说,这次想要来扫黑大队,跟谢少云身陷黑势力不无关系。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崇尚自由和正义的人,就这么陷入黑暗泥淖无法脱身。”
钟俊飞尖锐的问,“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打算帮他?”
肖朗正面迎上钟俊飞的问题:“我不是个傻白甜,不会认为他是受人胁迫被逼无奈走上这条路。我既不妄图救他,也不会去帮他。队长,请相信,我是虽然是个新兵,但是内心早已是个合格的人民警察了。”
“那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想在扫黑大队干什么?”
“我想用自己的双手,替曾经的那个他,把谢少云捉拿归案。”肖朗毫不犹豫的说,他声音掷地有声,可是内心却忍不住充满了沮丧,就像他在每一个想念谢少云的日子里无法入睡的那个时刻,悲伤而坚定,“我相信,这是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