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还打了他一巴掌,让我想一想啊,是2008年吧,那一年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特别冷。”
白亦自认为,作为林泷这十年间最亲近的异性同龄人,他不愿意去回忆,上一次,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是什么时候,但是,该死的,他记得很清楚,一清二楚。
真正让白亦记住许姜弋,是在2016年的上海,他带她去参加一场酒会,有人告诉她,许姜弋结婚了,不过就是他结婚了而已。
晚上回酒店的路上,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说起她和他的从前,说她本来第二天的行程,也没哭,语气冷淡,冷的可怕,回酒店后,就发生了他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噩梦。
但这一切,不过就是,他结婚了而已。
“林泷。”
刚刚,他旁边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她最怕见到的人吧。
他直视着她,声音轻而缓,“都过去了。”
如果可以,他想陪伴她,告诉她,不要怕。
忽然被迫从过往抽离,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低下头,刘海挡住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是啊,都过去十年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过了二十八岁的生日,卸妆后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张开嘴大笑的话眼角甚至会有小小的细纹,连续拍几天的片子肤色就黯淡无光,无论是Jing神还是体力都在走下坡路,吃一点辣肠胃就会受不了上吐下泻,每天庸庸碌碌没有目标梦想的活着。
再也不是,当初十八岁青春逼人的小姑娘了。
想到这些,心中的悲伤难以抑制,恍然流下两滴泪来,低着头匆匆起身,克制住清凉的音色:“我去一下卫生间,等下走了喊我。”
前天刚和许姜弋来过,很轻易就找到了卫生间,推开隔间的门,扣上门锁的瞬间,泪水哗啦啦地落下,模糊了视线。
许姜弋想象中他带着许若出现在林泷面前时,她会问他这位是谁,他就可以用理所当然的语气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然后惹她生气嫉妒,或者露出悲伤难过的表情,冲上来捶他的肩或者打他一巴掌,他就可以跟她有更多的身体接触。
但是她什么都没问,眼神平静,嘴角含笑,像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寒暄问候,让他准备好的剧本毫无用武之地,突然就觉得自己无聊又挫败。
许若跟着许姜弋走进包间,刚坐下就开始分析:“哥,你完败了。”
服务员在一旁递上两份菜单,许姜弋接过,语气冷淡地骂了句闭嘴。
原谅她在国外呆了四年还吃不惯半生不熟的牛排,许若利落点了两份九分熟的,又加了一份林泷同款的蔬菜沙拉,一杯果汁,“我是说真的,你别不爱听啊,就我刚刚的观察,那男的一看就温柔脾气好有气质,你再想想你,幼稚无聊还动不动就生气,全身一股商人的铜臭味,除了有几个臭钱,真的完全拼不过啊,我要是那个姐姐,我也不选你。”
许姜弋点好自己的菜,终于抬头看她,目光沉沉,“你是不想吃了是吧。”
这模样,吓一吓外人还可以,许若从小看到大,已经免疫了,翻了翻白眼,“本来就是,忠言逆耳。”
接着又问道:“这是你哪一个前女友,叫啥名字,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你前女友多了去了,分手的时候都求着你复合,也没见你这么作。”
脑海里又浮现那张Jing致妩媚的脸,还有她对面的男人,嘀咕了句:“倒是挺面熟的,还有他男朋友也是。”
许姜弋垂眼看手机,不耐烦地回她:“初恋,林泷。”
“……”
许若不说话了,这名字,她和刘续私底下聊许姜弋的八卦时,绝对是高频词,据两个人总结,这绝对是许姜弋近三十岁栽过的最大的跟头,按照他现在没心没肺百毒不侵的活法,也可能是这一生最狠的教训。
“嘿嘿,哥,对不起啊。”
回答她的是默不作声依旧看手机的某人。
她心里一阵着急,暗暗道完了完了,她的演唱会门票要打水漂了,得想办法挽救局面,狡黠的眼神突然一亮,“哥,其实你以前也挺有眼光的,你看林姐姐都没继续跟你谈,说明人家根本就不爱你的钱,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啊,有逼格又这么漂亮,难怪你……”
许姜弋掀了眼皮望着她,棕色的瞳仁里平平静静没有情绪,见多了他炸毛跳脚不耐烦的时候,这样的许姜弋反而最可怕,许若到嘴边的“放不下”三个字硬生生给吞了回去,她站起身,“突然想尿尿,我去下卫生间。”
许姜弋摆手,赶快滚,让他消停会。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当初,她不爱他的钱,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但是同时,他又不是她最爱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他渐渐被放在靠后的位置。
许若在去卫生间的过道上碰到了白亦,对方在抽烟,明明是儒雅的外表,抽烟时却有几分Yin鸷冷硬,冷和柔完美的结合,见到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进卫生间又遇到了林泷,她在洗手,然后从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