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儿子一要挟,这事就拖了下来。可是,现在孩子已经三岁了,上幼儿园了,孩子见她也少。我是教训惨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的样子,让付一默联想到从池溏里捞起来的败北小鸡仔,shi淋淋、冷瑟瑟的。他的双手搭在两人之间的玻璃茶几上,他的手节修长、指甲剪得秃秃的,虽然白净却还是有些粗糙了。
付一默突然很想把他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给他安慰,但她忍住了。只是把他手肘旁的茶水往茶几中心推了推,放缓语速道:
“对不起。”
华诤苦笑道: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造孽,怪不得别人。今天的结果,都是我的报应。”
不!不能怪你!只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付一默几次深咬了嘴唇,把到舌尖的歉意和愧疚,吞了又吞:
“你别这样说。”
华诤讷讷道:
“唉,我遭报应就算了,只是对不起石头,他还那么小!是我们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可他的爸爸妈妈都那么自私、都不能全心全意去爱他。可是,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一个天天吵架的婚姻,对孩子真的好吗?
现在石头都有应激反应了。他只要看到我和他妈在一起,他就是会泪汪汪的。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吵架、梁澄莹一定会发疯一样地摔东西。孩子都被我们吓怕了。有一天,梁澄莹去接石头回家,在临江的小区门口遇到我。你猜孩子怎么说?”
“怎么说?”
华诤苦笑道:
“石头就跟过来拉着我的裤腿说‘爸爸,我要回nainai家。我不去你们家、不去你们家!’。孩子说他不愿回‘我们家’,他说他要回他nainai家。你说,可不可笑?这样的婚姻,真的还有维持的必要吗?”
哇,男人说的这个生活场景,确实让人心酸啊。华诤看了付一默一眼,才又道:
“也怪我,对他妈妈真是忍无可忍了!有时候她一张口说话,我就只想苦笑。”
付一默顶着发麻的脊椎,听着他和她的故事——即使是一对怨偶,也是“他和她的故事”。付一默咽下胸中涌上来的苦,顺着他意思问:
“为什么?”
“因为——”想到梁澄莹种种荒唐的行为和低俗的言语,华诤还是决定别往深了讲。
失败的婚姻是丑陋的,何必又让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呢?再说,都已经离婚了,给他的前妻梁澄莹留点颜面,何尝不是给他自己给点颜面呢?
“唉,不提也罢。对梁澄莹,我可以在经济上让她过得舒适一点。可是我还不到三十岁,我还这么年轻,我一想到还要和她过几十年,我——我就觉得人活着,真没劲。
我们两个在一起这几年,就像陌生人一样。或者说,是比陌生人还不如——比仇人还仇人!这段婚姻,真的让我Jing疲力竭了!不怕告诉你,有时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
122婚姻真能改变阶级吗?
听听华老板吐吐苦水、当当心情垃圾桶是没问题,可是,问题是——
“可是,你Jing疲力竭,和这个房子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搬出来。所以就买房子啊。”
其实要搬出来,也可以租房子的——不过华大老板大概不知道:在关洲这种大城市,租房子住是草根族的常态。
“你家不是有很多房子吗?你可以随便找地方搬啊。为什么要买新的?”
“你没听人家说吗?这是学区房。我想让石头在那个国际温莎小学读书。所以就在这里买房子住罗。到时我和石头都要搬过来住。方便孩子上学。”
“额~~好吧。可是,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不能写你自己的名字吗?”
华诤笑道:
“傻瓜!如果我买房子,写了我或者石头的名字,那就是婚前财产。离婚的时候,要分的。梁澄莹肯定会到不动产交易中心去查的,查到我的名字,就会来分家产。我可不想便宜她。所以必须写其它人的名字。”
原来如此!
生活这条河,到底是有多大的杀伤力啊?曾经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对钱的概念约等于零”的堂堂贵胄公子、华氏企业的大少爷,居然也学别人打这种烂泥腿子、满嘴碎核桃的小算盘?
“一千多万,对你来说,不至于吧?不必如此吧?”
华诤想着梁澄莹拉着儿子当武器、恶语相向、在他面前撒泼要钱的疯劲,叹道:
“是,不怕告诉你:一千多万,对我来说,是小钱。但是默儿,你是没见识过现在的梁澄莹,别说一千万,就是为了十万块钱,她是——”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的。
男人的停顿,让付一默只得接道:
“是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这些年,她花的钱就不说了。如果她痛快离婚,钱的事,好商量。但是她要跟我计较,那我也不想太退让。否则,她不但不会感激,反而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