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药可救的宫廷吗?”
“是因为恐惧。”弗雷德踱回到她身旁,却不坐下,“在我有力气反抗之前,威廉·波文放任他的走狗把我当野种虐待。乔治虽然继承了我们的姓氏,却被当作私生子常年圈养在王宫里,受尽白眼。小时候,我们靠着探子才能偶尔联系一次,但只要知道对方还健全地活着,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十一岁那年,趁着加兰先王驾崩、哈德温登基,威廉把我带到海的对岸,我们兄弟两个才真正相见。”
“就在那一眼,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意识到一个共同的使命——彻底打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从此以后,我们学着走上威廉·波文的权臣之路,开始让曾经欺侮过我们的人产生忌惮。但这还不够,加兰先王虽然死了,但只要威廉还活着,过去支配我们的恐惧就不会消失。”
弗雷德虔诚地半跪在克丽身前,他干燥温暖的手搭着她的膝盖。“这也是为什么我执意要娶你。克丽,在婚姻无效的前提下,这个孩子会被歧视、被排挤。而我发誓,以后韦斯莱家的每个合法成员,永远都不需要再承受我和乔治当年的屈辱。”
克丽怔然,她的双手交握在小腹前,“但这毕竟是乔治的孩子……”
“你爱乔治吗?”弗雷德反问。
她根本不需要思索,干脆利落地摇头。她和乔治在婚礼前天晚上才见第一面,他们的联姻是两个姓氏结合的标杆性典范——丈夫和妻子分享同等权力,只在意家族的延续,对彼此的私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目前只有乔治有出轨行为。就算没有发生这么多变故,克丽还是坚信自己顶多只会和乔治相敬如宾。
弗雷德突然微笑,仿佛看透她内心所想。“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了。很早。”他娓娓道来。“那是你十三岁的时候,也是你母亲去世那年。在我们二十出头还很轻狂的年纪里,我和乔治相对多了点自由。我们到处乱转,想方设法摆脱各方监视。那段时间,我们给加兰的一个宝石商人做随行护卫。到达爱文堡后,因为公爵夫人的葬礼,那位商人要拜访的不少宝石商铺和工坊都没开门,于是我们停留了一阵。?”
“有天晚上,我们在宵禁前从郊外赶回小酒店,路过一条花街时却看到一位身披黑纱的姑娘和几个高大的男人。我和乔治以为ji院要找女孩的麻烦,结果却恰恰相反——女孩责问老鸨,她的公爵父亲是不是在里面,如果是的话,请让她的手下把那位烂醉如泥的大人扛出来,好为她刚过世的母亲守灵。在女孩的命令下,那群男人把公爵抬出来,扔进花街外面的小喷泉里' 清醒' 。之后好几天,我们在小酒店里听人闲聊,说公爵大人高热不退卧病在床,但我们的雇主却得找领主签署一份紧急的巨额税金文书。当他从公爵的城堡回来,我们看到文书上的领主落款是克丽西达·哈里斯。”
这明明不是什么好事,克丽却随着弗雷德讲故事般的口吻露出怀念的表情。詹姆斯公爵爱寻欢作乐,封地事宜通常由她母亲代劳,偶尔过问一次的公爵还总是挑三拣四。后来,这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就落到克丽手上。在她结婚前,她父亲重新接过原本属于他的责任,却弄得一塌糊涂。
“在你们周游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克丽好奇地问,丝毫没注意她的上身不自觉向前倾,十分靠近已经坐在地毯上的弗雷德。
弗雷德此刻就像给小国王讲课的老师,“有威廉·波文‘榜样’在前,我和乔治的野心终于开始膨胀。我们总是交替出现,甩开那些分不清我们的跟班,暗地里拉拢了一些比较忠实的朋友,这是计划的第一步。王权衰弱,威廉借着辅佐的名头把持朝政多年,如果我们坐上他的位置,一定不能放任朝臣兴风作浪。统一王国百年前因家族内乱分裂,百年后,必须有继承了两国王室血统的人再次把加兰和卡德奈尔重新联结。”
“曾经,卡德奈尔王储求娶海lun娜女王,这是个大好机会,但女王最后爱上了平民,婚事无疾而终。后来,女王的妹妹、你的祖母成年,作为补偿,女王让她和王储最疼爱的小堂弟成婚,他们结合的成果就是你父亲。即便后来威廉让两国交恶,你的祖父被剥夺了在卡德奈尔的地位,不得不依附于加兰,但有一个事实不容置疑——”
弗雷德庄重地跪在克丽身前,“克丽西达·哈里斯,她流着和加兰女王同样的血,也和卡德奈尔小国王分享同一个姓氏。当年那个在母亲葬礼后依然恪尽职守的坚强姑娘,就是我和乔治选择真心效忠保护的君主。”
过去二十年,克丽从未产生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此时,照亮书房的唯一一支蜡烛终于燃到尽头,她眼前突然一黑,一个吻就这样猝不及防落到她的唇上。弗雷德贴着她的脸,轻轻抚弄她的唇瓣,却不深入,浅尝即止。他又亲了亲她的腹部,手横在她的后背和膝盖下,突然把她抱起来。“我送你回卧室。”
有种叫感动的情绪在克丽心里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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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全面打响,弗雷德一连好几天都滞留在宫里没有回家。各种真假消息接连传递进庄园,仆从们偷偷聚集在角落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