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一次中风后几乎卧病在床只靠少量的营养药剂度日,他满眼透着疲倦,很少与人交谈,似乎自己都放弃了生的希望。
整日盯着对面墙上沈白母亲的画像发呆,但是小蔷薇却很爱安安静静的戴待垂暮在老人床边,像个小大人似的玩着手里的人偶,时不时冲着查尔斯说些断断续续的单词引起他的注意。
飞机是一架私人用机,在英军lun敦军用机场起飞,漫长的飞行后终于在开庭前夕赶在纽lun堡降落。
这是沈白与桃嫣在从德军的爪牙下逃走后第一次重新踏入这篇国土,但是讽刺的是,上一次他们仍是接受拷打和审问的犯人身份,此刻却是作为战胜国一方来旁听对当时下达命令军官的审判。
路上桃嫣一直没有怎么说话,一双美目有些苍凉的盯着生养过自己的这个国家,沈白一直默默牵着她的手,心中也并不知道此次带着桃嫣前来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毕竟,在审判的名单上,不仅有年迈已朽的司令,也有他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将军,严撷之。
Chapter?119.?曲终
黑色的审判庭让整个审判的过程更显压抑,沈白同桃嫣一起坐在最尽头的角落里,目光一直漫无目的的从一个个身穿军服头戴白色盔帽的侍卫脸上扫过,不足百平米的审判庭里,这些防止暴乱的治安侍卫竟然多达三十个,几乎将所有的旁听人员,审判裁决席,与犯人的栅栏阻隔成一道人墙。
此次接受最终审判的人多达十几名,两个多小时后,司令与严撷之终于被侍卫从犯人栅栏后面的暗门里推了出来。
沈白几乎是下意识的用余光扫在一旁桃嫣的侧脸上,尽量把动作防到最小。
果然,桃嫣略显倦容的脸上很快一怔,之后她挺直了脊梁,越过层层的脑袋与人影间隙,深深的看了一眼严撷之的方向。
严撷之的脸上看起来似乎消瘦了不少,打着卷儿的胡茬已经将他曾经锋利的下颚线都掩盖了起来,桃嫣口干舌燥,舔了舔下唇,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严撷之原来是长了一副的络腮胡。
记忆中,严撷之是她反抗之路上的一把大伞,她利用和他结婚的关系及地位去隐藏自己的身份,又利用他摆脱掉了无数不想要进行的刺杀工作。?
也许他懂过她,爱惜过她,但是在桃嫣心里却连他这一点微小的体征都没办法记牢。
像是撒谎的人吞了一千根针,以往想要迫切的扔到垃圾桶,摧毁掉的愧疚感和无助又找到了导火索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公诉人还在不停的口唇开合,反复激昂顿挫的念着一切属于司令的暴行,桃嫣的额头渐渐冒出一阵冷汗,甚至她突然想要站起来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叫,告诉这些人一切的真相。
严撷之没有做过任何这些残暴的罪行,如果他有罪,那么一切也都是因为她的无知和无畏。如果当时的她能够不那么自私一点,能够不那么懦弱一点,也许她就可以不借用任何人的力量摆脱德军的控制,也许他至今还在英军院校里做着他的清闲教授,受到所有学生的爱戴。
突然,审判席上一阵sao乱,公诉人在叙述司令手下孤儿院的计划时,不知道触动了旁听席上哪一位妇女的神经,她突然像一头怒吼的狮子般一下子撞开几个侍卫,直接冲到栅栏旁一把意图抓住司令的头发。
司令看起来年事已高,但是却十分敏捷的向后退了两步,然而严撷之却呆呆的任由这位妇女抓住了他的领口,之后一爪挠在了他的脸上。
发狂的妇女很快被侍卫拖走,可是临走前还在用德语大骂着魔鬼,在严撷之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桃嫣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很快沈白一把拦腰扣住她的手,胳膊力气大到几乎将她的耻骨压碎,他侧脸垂眸,脸上看起来又冷又痛,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吐气摇头道:“不要傻…..想想我,想想在家等你的小蔷薇。”
桃嫣的泪几乎一瞬间就留下来了,沈白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从兜里很快掏出一只手帕递给她,面上虽然看起来一派镇静,可是手却没有再离开她的腰肢,手指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角生怕怀里的人再有什么异动。
严撷之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脸上被锋利指甲滑破的皮rou很快留下一道殷红的血渍,辩护人向他递了一块纸巾后很快展开辩护。可是严撷之却像是没觉察到自己脸上的伤口一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囚服,又恍然的抬起头来任由脸上的血一滴滴汇聚到杂乱的胡子上。
桃嫣一遍遍擦去脸上的泪,眼睛一遍遍模糊起来,她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却忍不住想为严撷之祈祷。祈祷他能摆脱绞刑,期望审判庭上的法官们能给他一点点他曾给过自己的怜悯。
也许是桃嫣擦眼泪的动作太过于频繁,严撷之的眼睛终于飘向了沈白他们所在的角落。??
当看清桃嫣的样子后,他眸光毫无波澜,又慢慢转动头颅重复盯着面前虚无的一点。
沈白看到严撷之的模样也有些生疑,但是好在严撷之没有指证桃嫣的意图,他总算将吊起来的一颗心放在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