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云焕一行自入山门之后,就受到了一众弟子虎视眈眈的洗礼,弄得罗桑都由不得寒毛直竖,握在手里的刀一直没敢松开。
云焕本想以正式之礼拜会孟怀柔的师尊,可面对一排怒目而视的娘子军,他喉咙里的话还真有些难以说出来。
打头的一位师姐为了不伤及无辜,亮了亮手中剑,上前一步,扬起了下巴问道:“你就是那个草原来的乌汀王?”
云焕掩藏着自己的脾气,耐心有礼:“在下云焕,此番前来是想求见贵派师妹孟怀柔,还望姑娘能行个方便。”
师姐得到确认,冷哼一声,言语之间再没半点客气:“想见小师妹,得问过我们手中的剑!”
罗桑看见齐刷刷指向云焕的一排剑,下意识也警惕地要抽出手中的刀,被云焕一把压住。
别说这乌泱泱的一片人难以应付,就是凭着孟怀柔同门这一点,云焕也无意与他们起冲突。何况他与孟怀柔的矛盾未解,他若再贸然动干戈,一定会让两人的关系再度疏远。
云焕权衡了诸多利弊,正待整理说辞,听到人群后蓦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长老的课业都修完了?杵在这里成何体统。”
随着众人分开的间隙,云焕看见一个身着长衫的青年缓步走来,周身蓬勃的朝气,与手中长剑熠熠生辉。
云焕看见众人在青年出现后都露出了或懊恼或心虚的表情,似乎对青年很忌讳。
方才与云焕叫板的师姐意难平,指了指云焕气道:“薄幸师弟,这个人可是欺负了小师妹的,我们岂能就这么算了!”
被称呼为薄幸的青年眉眼清淡,缓声道:“他既入万象森罗便是客,掌门和诸位长老自会有定夺。再者此事说到底与我们无关,到底要如何做选择,都该由小师妹自己决断。”
薄幸一番话将众人都说得没了反驳的理由,面面相觑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了。
云焕暗暗讶异此人年纪轻轻,竟有这般魄力,当下也没有看轻的意思,感慨这万象森罗果真是个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化解了眼前尴尬的境地,云焕也浅松了一口气,旋即却见薄幸举剑,面色从容而冷淡:“门规有定,外人入万象森罗,必须卸去兵器,请吧。”
云焕看着眼前闪烁的剑锋,总觉得这话也没有多客气,不过也并未多计较,命罗桑等人也都卸去了随身兵器。
薄幸见他没有丝毫犹豫,眉梢轻轻一抬,手腕翻转之际,冷硬的剑锋堪堪擦过他的鼻端,差一毫就能抹上他的皮rou。
云焕眼睫微垂,纹丝未动,后面的罗桑和几个亲卫,却是吓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薄幸眸色微闪,旋即引领他们往正殿而去。
掌门和长老们一般都不会过问弟子们的私事,这次若不是门中弟子们闹得沸腾起来,或许并不知晓这么一档子事情。
掌门看云焕尚算恭谨,便让弟子去将孟怀柔唤来。
孟怀柔心焦山门处的境况,兀自在房内折腾了半晌,此刻听得掌门传唤,忙不迭就跑了过来。
云焕看到暌违已久的娇颜,煎熬的内心在一刹那欢腾起来,大跨步地走过去,一把就将孟怀柔抱了个结实,“柔柔!”
孟怀柔刚进殿,眼睛还在张望中,冷不防被这么一抱,呆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看见掌门长老和几位师兄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恼羞成怒地用力推了把身前厚重的胸膛,“你干嘛!”
闪电跟薄幸站在一侧,眼见云焕越过自己抱住了小师妹,震惊过后怒从中来,正想跳起来去薅云焕的头发,被薄幸死死拉住。
云焕没心情顾忌别的,满心满眼都是孟怀柔,捉着她的手一诉相思之苦:“柔柔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之前是我错了,我不会再一意孤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盼你不要再一走了之……我看不见你,我——”
孟怀柔听着云焕一通告白,顶着同门长辈意味深长的目光,只觉羞窘得要死,不住地拉他衣角小声提醒“别再说了”,可见这人跟个聋子一样只管自己深情,没办法只能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云焕的嘴唇贴着她柔软的手心,感觉心都飞她身上了,抓着她的手就要亲。
孟怀柔眼睛圆瞪,急忙抽手,旁边站着的薄幸挡住快要被怒火烧着的闪电,轻咳了两声:“云公子,掌门和长老尚有话说,还请一旁入座,稍安……勿躁。”
听着薄幸话中的揶揄,孟怀柔忍不住想捂脸,戳了戳云焕的胳膊将他赶去一边,自己跟薄幸闪电站在了一起。
掌门和长老们也是猝不及防见识了一场小儿女间的纠缠,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还是戒律长老严肃的面孔恢复极快。
“云公子千里迢迢来寻人,我们本不该过多干涉。只是万象森罗门规严谨,外人没有拜帖,还能在一天内闯过十八道关入得山门,想来云公子洞察力不一般。”
戒律长老明着是夸,可云焕也能听得出他话中的怀疑之意,他对此本也有些纳闷,因此毫无隐瞒道:“在下也确实听闻过万象森罗的十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