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看着眼前抿唇微笑的染菱,心中除了敬佩,还有着一丝怜惜。他们在认识她的第一天便知道她因为中毒的关系失去了记忆,虽然她总是笑意盈盈,和她们也经常玩闹在一起,但她却还是经常被女人眼中的冷漠和偶尔闪现的杀意心惊不已。他们没人知道染菱的过去,但是她隐隐能感觉到女人曾经的经历必定是常人无法想想的,那样深入骨髓的冷漠不是经历过彻骨伤痛的人不会有有那样眼神的。
女人能担任夜枭首领是因为主人,据说她是主人的徒弟,女人对她的这个老师很是敬重,只要是老师飞鸽传书安排的事情,她一定第一时间安排办好。而这个主人,他们却都没有资格见到,只是听说是个朝中的高官。
于是她忙绕开话题说道:“我们如今在庆州,可不比在总坛,一言一行,都必须慎重,你呀!可得管住了你这张嘴,别给小菱添麻烦才是”?。
严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有失,忙顺着锦娘的话连连称是。
女人安排了一下明天的有关事项,刚要起身去休息,两个人却互递眼色,拉住她东拉西扯的闲聊起了家常。染菱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挑了挑眉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看热闹的意味,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少主罚你们去渝北吃沙子?”?
两人听后嘿嘿嘿的贼笑着,眼睛却不约而同地瞄向了染菱。
赶走了两个等着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女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中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看清外间的书案旁,一名锦衣男子正低着头神情专注的在做一幅画。
“染菱见过少主!”女人款款下拜,而对面的男人却似没听到一般任由她跪着,依旧专注的继续画画。
过了好半晌,女人终于扁了扁嘴,说道:“少主若是气染菱,可否告知原因呢?”
男人冷笑一声,道:“连自己错哪里都不知道吗?”
“菱染不知!”女人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男人。
男人将笔放下,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昏暗的灯光下将他的五官趁的更加突出,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泛着冷冷的怒气。
“过来!”男人低声命令道。
“是!”女人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又低头跪下。
男人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另一只手则解开了女人脑后的面具系带。
皮质的面具骤然滑下,露出一张男人即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的是她的五官容貌,陌生的却是她的眼神。
“你此次之行为何在赣州时没有带面具?”男人的声音十分的冰冷。
“当时情况紧急,我着急出城,带着面具太过显眼,所以便将面具脱了!”女人平静的说道。
男人挑了挑眉,随后缓缓的眯起了眼,问道:“你是想起了什么?”
“当初薛神医断言我的记忆无法恢复,不知公子何出此问?”女人已经无波无澜的说道。
锦衣男子终于缓缓放开了她的下巴,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们做谍者的,真实的面貌是最为隐秘的东西,所以你以后切不可在外脱下面具,知道了吗?”
“染菱明白!”女人柔柔的回到。
“当初救你回来时,你身边并无其他人,所以也无从得知你的身份。”男人轻抚她的脸颊,勾唇一笑,道:“若是染菱想起了什么,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毕竟,我不舍得你一人孤苦无依!”
女人却是低下头半晌才哽着嗓子道了声“是”。
男人微微皱眉,又将她的下巴抬起,果然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泪水。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马上换上一抹怜惜,随后掏出手帕为她将泪水拭去,明知故问道:“怎得好好的又哭了?”
“公子是不要染菱了吗?”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弱弱的问道。
“怎么可能!”男人笑道:“你这么能干,叔父交代的任务都完成的那么出色,我哪里舍得不要你!”
听到男人的话,女人立刻破涕为笑。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后,女人突然面颊泛红,有些羞涩地低头问道:“天色不早了,不然属下服侍公子睡下可好?”
男人不知为何浑身一僵,轻咳一声道:“不了,我还有事!你休息吧!”
女人目中满是失望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将男子送了出去。
男子出门之后,飞快的离开了小院,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一路到了城中的一家花阁之后才停了下来,男人快步进了花阁,笑盈盈的点了红牌姑娘之后便进了房间。
可是他进了房间之后,却见那女子立刻收了笑容,跪倒行礼道:“不知少主召见可是有要事?”
“吩咐赣州的兄弟们将当时血煞在赣州的种种详细报来,细枝末节都不能错过!”男人冷冷的吩咐道。
女人领了命令便消失在屋中的暗门里,而男人持着酒杯眉头皱的却越来越紧。
他依旧记得当时正在礼部的营帐里一遍一遍的构思着该如何将那个羞辱他的